想到此處,蘇晝面色有些複雜,他凝視著韓孝騫那腰帶藥囊,沒有面對任何一位魔兵魔將,只是孤單站在雕像群一側的雕像,不禁輕笑一聲:“歷史這東西,果然是由後來者敘述的啊——就好比單從這雕像的順序來看,我就知道周不易這傢伙,肯定成了百家議會的老大了——雖然我在最前面,但是這雕像群的主角位卻是他。”
“隱晦的馬屁這東西,也是歷史的一部分。”
而邵啟明這時候控制著無人機,興致勃勃地將這個雕像群,最重要的是蘇晝的雕像拍攝了好幾遍,甚至引得蘇晝都有些急了:“不是,啟明,你老拍這個幹什麼?”
“等以後你公開的時候,我就把這些東西給蘇大伯和寧阿姨看!你別急啊,這又不是壞事,人家都在誇你呢!”
邵啟明自然也能看得出來,蘇晝剛才陷入了片刻的回憶,這些雕像毫無疑問都是他在這個世界遇到過的熟人,但奈何他一個都不認識,故而只能拍照紀念了。
“話說回來,你的這個雕像,有點不太像你啊。”
順著友人的話,蘇晝再次凝神看向自己的雕像,然後點了點頭:“確實,比我本人醜。”
一般來說,雕像為了紀念的特殊性,都會對人物本身進行一些修正,會比本人更藝術化,更好看一些。就好比周不易,那傢伙當年雖然一樣文質彬彬,但還是很青澀,哪有雕像上那麼英明神武,目光如炬?
但是蘇晝不一樣,由於他長得原本就太過完美好看,以至於沒有親眼見過他,只能透過其他人複述細節進行雕塑的雕刻師,只能以想象居多——但很遺憾,雕刻師想象的也沒有蘇晝本人好看。
滅度之刃石碑和雕像群背後,就是鑄刀博物館了,蘇晝本來還想著,倘若博物館要收費的話,那他恐怕就只能逃票——我自己看自己的博物館還要被收錢?笑話!應該是他收其他人的錢才對!
但這博物館居然是免費,於是兩人便大搖大擺的進入其中。
“——說時遲,那時快,那崑崙異人見魔朝國師呼喚天雷,便縱身一閃,閃在一位魔將背後,他單手一揮,那身高八尺的魔將便如同小孩一般被他扔起,直直朝著天雷撞去……”
“根據當年當事人親口描述,在當初那個天地元氣稀缺的年代,魔朝國師以後天武者之身,便可以催發天雷,展現先天之力,倘若再過幾年,它進階先天,便無人可制,幸而在以李宗師和周主席為核心的百家精銳武者的幫助下,崑崙武聖將魔朝國師擊斃於火山口——大家跟我來,後面就是魔朝國師殞命紀念處,小朋友們不要亂走……”
“據傳,崑崙武聖出現之時極其神秘,那天正是大雪紛飛……”
一進入博物館,頓時嘈雜的人聲便洶湧而來。有說書的,有導遊講解,有相應展覽臺專門的介紹人員講述,蘇晝環視四周,便看見一處處被儲存在玻璃櫃中,很明顯在地裡埋了很久的兵器遺物和一臺臺破損的真氣鑄爐殘骸。
在那裡,有一位女性講解員正在為一群大概是小學集體旅遊的小學生們介紹:“大家跟我一起看——這就是初代的真氣鑄爐!當年的真氣技術先驅,石寄靈和莫干休兩位宗師,便是以其為動力源,鑄就了斬殺安朝魔帝的‘神刀’,滅度之刃的!”
“哦哦!”登時,小朋友們就歡呼起來,還是揮動估計是博物館贈送的充氣小刀起來。
金紅色的刀身閃動,一片靚麗的色彩。
一時間,即便滅度之刃仍位於蘇晝的個人空間內,他也隱約感應到,有一股淡淡地願力穿越時空,依附在神刀之上,孩童們真誠的嚮往,以及整個博物館中積蓄許久的願力,彷彿終於找到一個傾瀉口,開始以一種緩慢,但是不可阻擋的勢頭,朝著真正的滅度之刃灌輸。
而神刀的刀身,也開始閃動著晶瑩的光澤。
“石寄靈……原來大宗匠叫這個名字?”
但這時,蘇晝卻並沒有在意這點,他聽見這個名字後,便有些羞愧起來——當初相處那麼長時間,他一直大宗匠大宗匠的叫,都忘記問名字了,直到起碼百年之後,才在博物館知曉對方真名。
不過,這也是經常的事情。
蘇晝和邵啟明兩人在博物館中轉悠了一圈,蘇晝回憶了一下當初,而邵啟明興致勃勃地記錄下了所有和蘇晝有關的故事,甚至包括異常誇張的說書版本,哪怕是蘇晝這等近乎沒有廉恥之人都感覺到了一絲羞恥,要求邵啟明刪掉,而對方卻表示‘但是,我要說不!’。
而透過在博物館中的見聞,兩人也大致知曉,蘇晝離開神木世界後,歷史是如何發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