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也是為何正國選擇蘇晝作為探索月球背面探索隊隊長的原因——沒其他的,哪怕是回去的火箭炸了,其他人都死光了,蘇晝也能活到正國派來第二艘飛船接他回家,單單就這個穩定性,便是隊長的不二人選。
唯一的問題,可能就是月球軌道的計算,發射的時間和地點選擇,這個是必須經過長時間運算,並且經過多次試錯才能找到最完美的答案,畢竟神木世界和地球不一樣,哪怕蘇晝和邵啟明願意把資料給周不易,周不易也用不了。
但這一點,周不易自己卻也表達不在意:“我有一百多個分身,依次試過去就行,哪怕都用光了,我再造就行……實際上,那些其實也都是我的本體,只是我現在用的這個‘本體’力量最大而已。”
一百多次,甚至更多的試錯機會,只要成功一次就能宣告完全成功,邵啟明從未聽過有簡單方便,不用很麻煩很累就能上月球的方法。
雖然,現在許多事情都只是一個構想,但大致的框架已經構築完畢,無論是對神木世界文明未來的引導,還是周不易與蟠榕不死樹之間的不相容的矛盾,如今都得到了大致的解決方法。
對此蘇晝也不可能做的更多,這歸根結底是周不易和神木世界自己的事情,他作為異世界友人,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極限了。
對此,周不易也對邵啟明和蘇晝真誠的感謝了數次。
“雖然只是一個想法,但對我來說,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如此說道,他抬起頭,看向天空,頗為滄桑地笑了起來:“引導一個文明前往星空,前往月球……這種事情,當真是想一想就很浪漫啊。”
一個接近兩百歲的老男人,因為一個看似荒謬的建議和計劃,燃起了鬥志。
對此,邵啟明卻是搖了搖頭:“蘇晝想的,總是太過浪漫,以至於忘記了中途的艱難險阻……周不易,前往月球,可是非常孤寂的一件事情,哪怕你真的成功了,在上面的建設,也是非常枯燥無味的,而技術的發展也未必有那麼快,說不定要過去數十上百年,他們才能勉強抵達月球。”
“孤寂?”
低聲唸誦道,周不易卻是看向蘇晝,兩位‘不死者’互相對視。
蘇晝能看出來,對方的雙眼之中,出現了和一百多年前,自己初次與對方相遇時,那位勢要剷除魔朝的青年雙眼中燃燒過的火焰,極其相似的火光。
困難從來不是停止行動的理由,它只是一個形容詞,且必將被克服。
“不死,不死……難道處於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難道就不孤寂嗎?”
而在於蘇晝對視之後,周不易哈哈大笑,他轉過身,朝著神木頂端的邊緣處走去,孤獨的男人重複道:“倒不如說,這正是隻有擁有神木之力的我,只有不死者,才能辦到的事情!”
和周不易不算漫長的談話結束了。
而和蟠榕不死樹的交流,也並未持續太久——神木的思維和人類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透過短暫的交流,蘇晝知曉,蟠榕不死樹的確已經徹底紮根於這顆星球,而最近這麼一百多年來,也的確沒有任何人使用過源於祂的神木之力。
周不易不一樣,他是使用取巧的辦法,得到了蟠榕不死樹早就分出去的,源自於魔帝魔朝的那些力量,所以恰好也避過了蟠榕不死樹的檢測。
而在確認這些資訊後,蘇晝便結束了與對方的通話,反正對於這種一百五十年當一瞬的神木來說,人世間的一切都不過是轉瞬即逝的戲劇,祂們從不在意,也從不會去觀察這些,因為只有萬物借祂們而存,而並非相反。
而這份不自覺的傲慢,或許也正是諸多神話中,神木最終的下場都不怎麼好看的原因吧。
“……差不多,該在這個世界辦的事情,都結束了。老朋友見了,神木的情況確認了,滅度之刃也快進階了,我自己的修行,也透過和周不易的戰鬥得到了確認,略有精進,更別說那些技術和資料,更是大豐收。”
周不易的身影已經遠去,想來應該是去找自己的幕僚和天文學家,去計算月球的軌道這種基礎資訊去了,而蘇晝在神木之頂,對邵啟明炫耀了一下‘這裡就是我當初一槍把魔帝紮在柱上的地方!’後,便與對方站在邊緣處,俯視周邊蒼茫天地。
雲氣飄蕩,南天京最近的天氣很好,時不時便有潔白如雪的雲氣如同海浪一般,朝著神木頂端飄來,一些流雲並不能觸及頂端,只能從其下方掠過,但仍有一些巨大的雲團可以吞沒高聳的神木頂端,在加上高空呼嘯的大風,當真是有一種觸及雲海浪濤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