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擔憂那位暗子會一時貪心,得到蘇晝的血肉組織後拒不上交,自己拿去研究使用。
“讓我看看,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自信地笑著,克羅賽爾啟動秘法,他的精神跨越遙遠地距離,直接與‘暗子’聯通。
然後,他的笑容凝滯了:“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當克羅賽爾同步暗子的視野後,他便看見了一張臉。
他看見了,一個年輕人頗為嚴肅面容。
這一張臉很近,不到一米的距離,簡直可以說是貼身了,倘若是超凡者之間,被人貼近到這個距離,哪怕是言隨法出的大魔導師,也不可能說出哪怕是半個字。
但是相比起這個危險的距離,更加可怕的,卻是對方的身份。
一頭有些散亂的黑色長髮,被胡亂的手法束在身後,那清秀整潔,看上去陽光乾淨的容貌,可以給予人最初良好的第一印象,這頗具親和力的臉,克羅賽爾簡直無比熟悉。
是蘇晝。
這是蘇晝的臉。
他就在暗子的身前。
“這位美洲的朋友,你身上的咒怨,有點多啊。”
此時,蘇晝正在和暗子說話,他說的是中文,完全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
青年伸出一隻手,搭在暗子的肩膀上,雖然看似輕柔,但是足夠將鋼鐵當水捏散的力量就在這五指中凝聚,克羅賽爾可以感覺到,暗子此時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更別說反抗反駁了。
“這可不僅僅是被罪犯討厭詛咒就能積攢起的衡量,你絕對殺過無辜的人,還不止一個。嗯,這個味道,還有哀嚎,是血腥味,我聽見了痛苦的嘶鳴。”
“居然還是虐殺?喂,愛斯特納先生,你們美洲聯邦怎麼搞的,怎麼連變態殺人魔都能放進來,還讓他加入行動隊?”
蘇晝的說話聲很輕,聲音也很好聽,聽這種聲音說話,哪怕他是在噴人,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而蘇晝語氣中那種不解的疑惑感,任誰都聽得清楚,並且心生同感。
但是克羅賽爾卻能從這聽上去陽光開朗的語氣中,聽出一股無比深沉的魔性,和如同烈火一般的惡意。
那是喉頭吞嚥的聲音,是食慾和敵意一同湧起的浪潮,是大蛇凝視青蛙的目光,是比起遇到天敵,更加恐懼,更加絕望的感覺。
彷彿那美少年一般的容貌下,潛藏了一個根本無法看清真身,無比兇惡的怪物。
而他正在凝視著暗子身體之後,那名為靈魂的本質。
——死——殺意——會被吃掉——他為什麼會在這!
克羅賽爾歸根結底是一位天才,能以二十多歲的身份執掌連禱會,擔當新任首領,且他人毫無異議,自然有其實力,面對蘇晝的靈魂壓迫,他只是慌亂了一瞬,便作出了最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