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散著燃燒的煤、燒紅的鐵、破碎的木屑、發酵的穀物的氣息。大街上隨處可見各種牲畜的糞便,好些和刑天鯉等人乘坐的馬車一般無二的大車,正在馬、騾子、老牛的牽引下,慢吞吞的,毫無秩序可言的在路上行走。
路邊有著大量的無業遊民在閒逛,他們一個個身材高大,身高平均都在五尺五寸(一米八出頭)以上,成群結隊的無業遊民袒露胸膛,拎著小酒罐,在街頭慢吞吞遊走,偶爾舉起酒罐子喝上一口。
刑天鯉等人路過的時候,這些人就瞪大被酒精燒紅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他們上下打量。
如果不是刑天鯉他們人多勢眾,怕是這些傢伙已經一擁而上,對他們做點什麼了。
行進間,路邊一家店鋪內,一個膘肥體壯的女人哭喊著衝了出來,她身後,緊跟著一名比她更魁梧了兩圈,遍體橫肉的男人。他手持一根擀麵杖,只是一擊,就將女人擊倒在地,然後跳起來,一腳一腳的揣在哭喊的女人身上。
“真正的男子漢,都會打老婆;你打得越狠,她就越愛你!”湯姆怪聲怪氣的嘟囔著。
刑天鯉就駭然看著他。
“聖羅斯民間諺語,我們可不會這麼做。”湯姆急忙擺手解釋:“這是他們的傳統,做工、喝酒、打老婆,他們就是這個樣子。”
穿過混亂的街道,前方街道的盡頭,是一處破破爛爛的堆場,歪歪斜斜,好似隨時可能倒塌的圍牆圈起了兩三百畝平地,上面堆滿了粗壯的圓木。
這個堆場的後臺老闆,財力應該極其充沛。堆場內的圓木,一摞一摞的堆得很高,好似一座座小山,起碼有十一二丈高下。
刑天鯉等人到了堆場外的時候,好幾座圓木堆上,正坐著一些做工人大半的粗獷漢子,拎著鐵質的小酒壺,喝著酒,看似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四周。
“當過兵!”傑瑞朝著這些粗獷漢子瞥了一眼,當即說道:“而且,起碼是十年以上的老兵,肩膀上的痕跡,腰上的痕跡。”
傑瑞數落著這些漢子身上被槍帶、武裝帶磨出的繭皮痕跡,輕輕的撇了撇嘴。
刑天鯉輕輕吹了聲口哨。
大黑狗兄弟三個就順著圍牆上一處坍塌處竄了進去,過了一盞茶時間,他們又竄了回來,衝著刑天鯉低沉的‘汪’了幾聲,用力的搖晃著尾巴。
“哦,真是好狗,真是棒極了!”湯姆和傑瑞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大黑狗兄弟三個。
刑天鯉朝著何鐸比劃了一個手勢。
於是,三條大黑狗帶路,何鐸帶著幾名被激發了血脈的族人,從破損的圍牆處鑽了進去。不一會兒,他們就突兀的出現在那些坐在高處的大漢身後,一把掐住了他們的脖頸,不讓他們發出半點兒聲音,拖拽著他們溜下了圓木堆。
“我們進去!”刑天鯉朝著堆場的大門一指。
湯姆、傑瑞,還有幾個英吉士士兵極驚駭的相互看了一眼,剛才他們自忖,他們不可能在這些聖羅斯漢子交錯的視線中,無聲無息的解決掉他們。
而這群易多利幫派分子,居然如此輕鬆的做到了這一點!
“李鯉少校,您的能力,簡直不可思議。他們可都是真正的好手!”湯姆很機靈的拍了個馬屁。
“我們需要這樣的好手!”傑瑞也急忙溜鬚:“相比他們,我們以前收羅的那些人,簡直都是一群廢物!”
刑天鯉笑而不語。
幾架大車駛入了堆場,一行人紛紛下車,整頓了各色槍械,三五人一組散開,向著堆場正中的一小片房屋快步推進。
何鐸等人,則是在暗中不斷出手,將堆場內的聖羅斯人不斷擊倒。
等刑天鯉和湯姆、傑瑞來到正中那一片房屋前,正好看到幾道寒光閃過,何鐸、何西投擲匕首,命中了房屋內外的幾個漢子的喉嚨,將他們悉數擊殺,同樣沒有發出半點兒聲息。
看似很普通的木屋,寬敞的大廳中,大黑狗找到了地板上的一處暗門,拉開暗門,下面是一條極陡峭的樓梯,隱隱聽到淒厲的慘嗥聲不斷傳來。
刑天鯉掏出了喬姆斯的照片,給大黑狗還有何鐸等人看了看,然後三條大黑狗就一溜煙的竄了進去,何鐸、何西也帶著一道狂風衝了進去,下方迅速發出了急促的謾罵聲,痛呼聲,緊接著,何西一聲唿哨,大聲嚷嚷道:“頭兒,可以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