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海灘只有五六里的秀美山峰,一座氣勢恢宏的石質城堡,圈佔了十幾座山頭,山頂最高的一座城堡,站在頂部,天氣好的時候,可以清晰的眺望到數十里外,隔著海峽的雲翔島上鄉人勞作的景色。
這座城堡,已然被雷諾夫徵用,如今正是聯軍的司令部駐地。
那尊聖像被雷諾夫安置在了最高的城堡塔樓頂部,一道無形的力場從聖像上擴散開來,籠罩了整個城堡區域,抵擋住了瘟疫邪毒的入侵。
好些前些日子已經感染了瘟疫的將領和高階軍官,在入駐這座城堡後,身上的邪毒開始快速的消散,短短兩三日時間,他們已經恢復如初。
城堡最高的塔樓。
雷諾夫和法璐仕等幾個強國的高階將領,倚欄而立,眺望著遠處。
城堡的石牆外,密密麻麻的‘活死人’,排著極整齊的方陣,黑壓壓的連綿百里,將整個城堡緊緊的包圍在中間。
這些傢伙,好似根本不曉得自己已經成了‘死物’,他們荷槍實彈,昂首挺胸,‘士氣高昂’的,用自家的本國語言,唱著本土流行的歌謠。
法璐仕的一首《茶花姑娘》剛剛結束,易多利的一曲《水鄉舞娘》又起了高音,等到風流婉轉的易多利小調唱罷,北海七國聯盟那些老海盜流傳下來的《鐵鉤船長之歌》,又氣勢慷慨的沖天而起。
等到法璐仕、易多利、北海七國,還有下面的附庸小國們,挨個將自家的著名小調都唱了一遍,那整整齊齊的方陣中,就會有軍令官邁著正步大踏步而出,走到城堡的正門口,用最標準的軍姿立正、行禮,精神抖擻的大聲詢問:“長官,有什麼命令長官?今天天氣不錯,長官,需要給您預備行頭,外出狩獵麼長官?”
偶爾,還會有軍令官跑到城堡門口,大聲嚷嚷:“長官,需要給您找個東雲姑娘快活一下麼?長官!”
每隔一個時辰,必定會有一名生前級別頗高,最少也是上校級的軍官,大踏步走到城堡門口,用力的砸響大門,以極‘焦灼’和‘擔心’的語氣大聲嚷嚷:“長官,你怎麼不開口,長官?需要我們進來麼?長官?您不開口,那麼我們就進來了,長官!”
隨著這高階軍官的嚷嚷聲,就會有一隊士兵搭起人梯,想要攀過石牆。
石牆上,每當這些‘活死人’士兵探出頭來,守在牆上的聯軍士兵,無不驚恐的尖叫。而這時候,就有一層極淡的黑紅色光幕在石牆上方亮起,碰觸到這層光幕的‘活死人’們,身軀就好似浸透了火油的木柴,‘呼’的一下開始燃燒,呼吸間就燒成了灰燼。
敲門的軍官抬起頭,隔著數里地,和高塔頂部的雷諾夫等人遙遙對視,然後他‘咧嘴一笑’,臉上薄薄的一層皮微微抽了抽,依舊是乾淨利落的,用最標準的軍姿,返回了身後的方陣。
隨後,‘活死人’士兵們,再次按照國別,開始用本國語言,唱起了各色小調。
直到一個時辰後,另一位高階軍官跑去敲門。
高塔上,雷諾夫揹著手,俯瞰著那些面無人色的各國將領:“諸位,看清楚了?東雲人,動用了可怕的邪法。”
“按照我們的史書記載,很多很多年前,東國的先輩們,曾經對西陸發動過可怕的遠征。他們的遠征,甚至直接導致了神聖偉大的聖諾曼帝國的崩潰。”
“幸運的是,聖母教庇護了她的子民,讓我們擺脫了被那些可怕的,宛如神魔一般的東國先輩們操控的命運——當然,史書上是這麼記載的,具體內幕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管怎樣,聖母教,總歸是擁有力量的。”
“可惜的是,如今我們這個前所未有的大聯盟,已經站在了聖母教的對立面。至高、仁慈的聖母,不會再用自己的神力庇護你們這些小可憐!”
雷諾夫揹著手,五根手指輕巧的把玩著自家沉甸甸的,鑲滿了各色寶石的元帥權杖,優哉遊哉的說道:“你們只有一個選擇,跪下吧,皈依吧,成為聖父教的虔誠信徒。聖父的力量,會拯救你們,會讓你們擺脫厄運,讓你們不至於成為那些可憐,又可怕的活死人。”
雷諾夫聳了聳肩膀,略帶輕佻的說道:“你們可以堅持對那個老孃們的信仰,但是有這個想法的先生們,請離開聖父聖恩籠罩的城堡,去迎接你們悲慘的命運!”
“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