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教士,只當昨夜不小心被冷風吹了。他們跑去找了藥劑師,弄了一些治療風寒感冒的藥片兒服下,跑去聖堂正堂中供奉的,純金鑄造的碩大聖母像前跪地祈禱了一番,就氣定神閒的回去休息了。
聖堂內,後勤採買的教士,挺著大肚皮,帶著雜役們出門了。
他們跑去菜場,採購最新鮮的瓜果蔬菜、牛羊雞鴨、紅酒牛奶等高檔食材,他們口水橫飛的,和菜販子們討論著最近的戰局。時不時的,他們都極其爽朗的大笑出聲。
畢竟,易多利王國軍一改往日裡的軟豆腐形象,憑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戰機和其他先進軍械,打得聯手進攻的各方勢力損兵折將。
無論是教士還是小菜販子,大家身為易多利子民,都感到揚眉吐氣,端的是快活無比。
又有聖尤圖城的百姓,因為近些日子的戰火,一大早的就擁入了聖堂,慷慨的向‘教稅箱’內投進了一張張鈔票,得到了近距離和高階教士們交流的機會。
同樣打噴嚏不斷的高階教士們,用年滿了口水、鼻涕沫子的手掌,無比虔誠的撫摸著這些慷慨信眾的腦袋,大聲祈禱,祈禱聖母能夠庇護這些虔誠的信徒,讓他們不至於遭受戰火的摧殘,庇護他們能夠多多發財,發大財云云。
於是,得到了庇護的百姓們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離開沒多久,他們就開始發低燒,咳嗽,打噴嚏,有點四肢痠軟……但是症狀都不重,輕一點的,就和正常感冒一樣,不吃藥熬上三五天也就過去了;哪怕重症一點的,也就是十天半個月,也就恢復如初了。
只是一場普通的小型流感而已。
對聖尤圖城的易多利子民而言,這就是一場不需要大驚小怪的小流感——甚至都沒死人,這也能算是事兒?在西陸的歷史上,一次大流行幹掉上千萬人的流行疫病,也不是一次兩次三四次了。
下午時分。
兩架戰機騰空,打著噴嚏的易多利飛行員,開著戰機在高空盤旋,觀察著下方黑鴉帝國軍的動靜。他們不時咳嗽幾聲,他們嫌棄駕駛艙內空氣憋悶,他們降低了高度,拉開了推拉式艙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一隊易多利士兵打著噴嚏,顫顫巍巍的行進在聖尤圖城郊外。他們和一支負責浸透偵察的黑煙帝國軍偵察兵當頭撞上,雙方隔著三十幾丈的距離,‘噼裡啪啦’一陣亂打。
不出意外的,這一支易多利士兵在沒有任何人手損失的情況下,敗了。
他們撒腿就跑,有幾個腿軟跑不動的倒黴蛋落在了後面,他們很坦然的舉起雙手,朝著包圍上來的黑鴉帝國軍極其放肆的打著噴嚏。
聖尤圖城戰線外圍,在血鴉親王歇斯底里的訓斥下,黑鴉帝國軍秘密調集了優勢兵力,向一座高地防線發動了瘋狂的進攻。
短暫的進攻只持續了一個時辰,高地防線被順利拿下,陣地上,躺著數百名打著噴嚏的傷兵。帝國軍士兵極其粗暴的,將這些傷員運下了陣地。
類似的事情,在不斷髮生。
巨大的尤圖大盆地,同一時間,爆發了數百次大大小小的交火。雙方士兵用各種方式親密接觸,易多利士兵們的口水、鼻涕,也都染在了這些帝國軍士兵身上。
入夜時分。
黑鴉帝國軍前線一處軍營,數萬名來自英吉士計程車兵齊齊發熱,燒得神智糊塗,一個個攤在床榻上動彈不得。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有帝國軍士兵痙攣、抽搐,甚至出現了譫妄狀態。
病情以恐怖的效率向外擴散,短短兩日時間,聖尤圖城周邊的黑鴉帝國軍,除開那些原本的法璐仕人,其他來自英吉士計程車兵悉數病倒。
尤其是那些英吉士軍官,那些參謀部的高階將領們,他們的病情更加嚴重。
英吉士,是一個極其封閉、傳統的老牌帝國,這些被派來黑鴉帝國充當高階參謀官的將領,背後家族,盡是大大小小的貴族家族。
而英吉士的貴族們,他們基本上和平民沒有任何的聯絡,他們一切社交、聯姻等,都在貴族圈子裡解決,他們形成了一個極其緊密的、小範圍的血脈樣本圈層。
刑天鯉炮製的流殤巫毒中,就針對這些英吉士貴族,尤其是針對他們體內的王室血脈,加大了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