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聖母教的教士趕了過來,他們聯合殯葬處、公共墓地的管理人員,在刑天鯉砸下了大筆金幣後,他們極專業的,熟門熟路的,現場主持了超度亡魂的工作,將這些屍體直接運去了遠郊的焚化廠。
刑天鯉不由得感慨,聖希爾港已經有了前世現代化城市的雛形,各個部門各安其業,就連大規模戰鬥衝突後的收屍業務,都如此的專業、效率,大玉朝那些拖沓的官蠹愚吏,根本就比不上啊!
一場小範圍的,短促的交火,也將‘黑鴉大樓’大廳內的陳設打得稀爛,地面、牆壁、天花板,都密佈彈痕,尤其是幾座古老而昂貴的水晶大吊燈,更是被打得稀碎。
站在‘黑鴉大樓’門口,刑天鯉著衛兵們搬來了一箱金幣,當著四周數以千計圍觀者的面,將這一箱金幣丟給了站在面前,聖希爾港最大、資歷最老的建築公司‘庫薩姆’公司的老闆老庫薩姆。
“從內到外,除了大樓框架不動,其他的所有東西,用最快的效率、最好的材料,給我換一邊。”刑天鯉感慨道:“曾經的裝修,太寒磣了,從內到外,都透著一股子破落戶的寒酸。”
“給我想辦法,堆疊最貴的材料,最華麗的色彩,給我堆上去。”刑天鯉揮動著手杖,將一個‘紈絝暴發戶’的嘴臉演繹得淋漓盡致:“不用給我省錢,我從來不操心錢,錢對我沒有意義,花錢,在這棟大樓上,你給我拼命的花錢。”
老庫薩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看著面前整整一箱金幣,聽到刑天鯉近乎喪心病狂的裝修要求,他差點跪下去抱著刑天鯉的大腿喊‘親爹’。艦隊凱旋廣場九號大樓,這般大的一棟建築,要是按照刑天鯉的要求,全部用最貴的材料堆上去,總耗費最少也在百萬金幣以上!
百萬金幣,仁慈的聖母啊,這裡面的利潤……老庫薩姆簡直都有點算不清了。
小道格在一旁嫉妒得眼珠發紅——他開始瘋狂的盤算,自己的親朋好友中,有哪個是做建築材料生意的,或許,他可以從中分一杯羹?
而艾倫伯爵,氣得麵皮通紅,恨不得衝上來和刑天鯉決鬥。
他的家族引以為豪的門面,居然被人評價為‘寒磣’和‘寒酸’?混蛋啊,他承認這棟大樓的裝修,有點過時了,有點殘舊了,畢竟是數百年曆史的大樓了嘛……但是,‘寒磣’和‘寒酸’?喂,當年修建這棟大樓的時候,使用的材料也都是高檔貨好不好!
刑天鯉昂首挺胸的走了,留下了老戴高在這裡處理大樓清潔和重新裝修的一應事務。
他給了老戴高無限預算的權力,不要吝嗇金幣,唯一的要求就是,老庫薩姆不惜代價,不惜成本,哪怕他調集一千個、一萬個,甚至是更多的工人,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好的、最貴的材料,將整棟大樓整個翻修一遍!
刑天鯉定了最多三個月的裝修時間。
工期很緊張,但是老庫薩姆有著充分的信心——在西陸,只要你有錢,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百來個護衛簇擁著刑天鯉,後面還綴著小道格剛剛從聖希爾港警局調來的三百名武裝警察。浩浩蕩蕩的隊伍中,還混著數十架滿載的馬車,大隊人馬一路穿過聖希爾港市區,翻過城西一座小山,來到了聖希爾港的貧民區。
英吉士,很強大。
英吉士,很富饒。
但是英吉士的強大和富饒,只歸屬貴族,和平民無關。
在聖希爾港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的主城區之外,大片大片的,連東雲平民的木質排樓都比不上,在刑天鯉眼裡,甚至連東國農村的狗窩都不如的窩棚,胡亂的堆簇在一起。
汙水橫流,遍地屎尿,腐朽的木頭混著茅草、爛布頭,搭起來的奇形怪狀的窩棚你挨著我,我擠著你,胡亂的在那汙水和垃圾中頑強的掙扎著。
衣不蔽體……咳,沒有衣物可憐的孩童,好似一支支骯髒的猴子,在骯髒的泥地中摸爬滾打,嘴裡噴吐著最骯髒、最下流的市井俚語。
稍大一點的少年,鬼鬼祟祟的聚集在角落裡,腰間掛著各色匕首、短刀,神色詭秘的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