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諾夫冷然道:“比爾諾夫,我的貼身秘書官,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手足兄弟,曾經在狗熊的利齒中,用自己的手臂,救下了我一命的好兄弟。他的真正職務,是帝國皇家秘調局遠東司司長,我沒說錯吧?”
亞歷山諾夫低沉的嘶吼道:“他背叛了我?”
雷諾夫冷聲道:“是,他背叛了你。還記得十八個月前,被你下令誅殺的費爾南伯爵麼?”
亞歷山諾夫瞪大了眼睛:“費爾南伯爵和比爾諾夫,有交情?不,不,不,沒人給我說!”
雷諾夫嘆了一口氣:“費爾南伯爵和比爾諾夫沒有任何交情,但是費爾南伯爵的妻子,我們的伯爵夫人,是比爾諾夫的老情人。費爾南伯爵除了大兒子,他剩下的三個兒子,還有一個女兒,全都是比爾諾夫的!”
亞歷山諾夫張大了嘴巴,他呆呆的看著雷諾夫,過了半晌,他才怒聲咆哮道:“該死的,帝國的貴族,已經腐朽到了這種程度?”
雷諾夫扒得乾乾淨淨,大步走進了溫熱的海水中。
他狂笑道:“親愛的陛下,你不應該誇獎說,帝國的貴族,依舊有著強烈的進取心麼?他們有著強大的慾望,肆意的覬覦一切可以下手掠奪的資源……土地,人口,財富,當然,也包括了極品的美女!”
“帝國堪稱天下第一的廣袤領土,不就是依仗著一代一代貴族肆無忌憚的貪婪,才一點點的擴張到這種程度的麼?”
亞歷山諾夫沉默了一會兒,笑了:“你說得有道理,雷諾夫……我向你道歉,將你身邊最心腹的秘書官,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變成了我的情報官……這是我的錯。”
“我已經認錯了,那麼,親愛的雷諾夫堂弟,你能將比爾諾夫送到朕的面前麼?因為一個女人,因為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就能不知廉恥的背叛朕,這樣的人,你也不會讓他活下去的吧?”
亞歷山諾夫很篤定的,甚至帶著幾分戲謔之色看著雷諾夫。
他篤定,雷諾夫會將比爾諾夫送到他的面前,然後當著無數王公大臣的面,由自己親自動手,用東國神州的‘炮烙之刑’,一點點將他烤成‘老熟人’!
他篤定,雷諾夫一定會這麼做。
因為從小到大,他亞歷山諾夫就是聖羅斯皇室血脈中,最優秀的一個。
祝融血脈最濃厚,肉體力量最強橫,火焰巫力最強大……從五歲時開始,他每年都會毆打雷諾夫三頓到五頓,每年如此,從五歲一直毆打到二十五歲,整整二十年的毆打,雷諾夫沒有一次贏過他!
知道雷諾夫離開帝都,跑去遠東那個貧瘠的、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上任,這樣讓人心情愉悅的毆打,才告一段落。
亞歷山諾夫堅信,二十年的毆打,二十年的強勢鎮壓,他已經在雷諾夫的靈魂深處,烙印了‘絕對服從’的烙印——是否‘忠誠’,他並不在乎,他在乎的,就是‘絕對服從’!
他要當眾處死比爾諾夫,以此再次的強化這個烙印。
雷諾夫大踏步排開海浪,徑直來到了亞歷山諾夫面前,他向亞歷山諾夫伸出了右手,五指捏成了奇異的手印——這是聖羅斯皇室子弟,獨特的挑戰儀式。
在這波濤洶湧的海灣,在冷風、冰晶的拍打中,在祝融巫像的見證下,‘下位者’向‘上位者’,提出挑戰——挑戰,就必須有賭注,賭注可以是一切,爵位,金錢,封地,女人,甚至是,生命以及皇位!
亞歷山諾夫譏誚的看著雷諾夫:“你以為,你可以?”
“那麼,年少時的玩鬧,我對你的每一次毆打,只是搶走了你的零花錢,搶走了你剛剛到手的嬌嫩小侍女,僅此而已。”
“到了今時今日,親愛的雷諾夫親王殿下,你準備用什麼東西,向朕,向聖羅斯帝國的神皇,向聖父教的大牧首,提出挑戰呢?我想,你唯一能押上的,只有你的生命把?”
雷諾夫微笑,頷首,一拳轟向了亞歷山諾夫。
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