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北迴憶起了那一天，畢業的聚餐。那是他生活徹底轉變的一天，到現在其實也沒多久，卻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回憶起來都有些記不清。
有點好笑，他想。
“還是算了吧。”
‘夜店裡的狼’感嘆一聲可惜，與下一個聽眾進行互動。顧小北看著電臺裡的人數顯示已經不復當年了，現在這個年頭流行影片直播，已經鮮有人會去聽電臺了。
誰都不容易。
記得最開始的時候‘夜店裡的狼’只是個小眾主播，那時候幾乎每一條留言他都會一一回復過去。後來名氣大了很多老的聽眾再也得不到回覆了，‘向北懶洋洋’是個例外，那時候顧小北每天都蹲著電臺開門，所以主播對他的印象很深。
顧小北會吐槽在學校裡發生的狗血橋段，偶爾帶點傷春悲秋的感嘆。老狼則會跟他分享自己今天一天的經歷。
比如什麼下班了去山姆超市裡買了杯咖啡，買了塊三明治，吃完走回家發現自沒有吃飽，開啟冰箱裡面的東西都爛了之類的話題。
都是些爛事，但是他倆出乎意料地聊得來。因為老狼會給他分享一些旅遊中的趣事，顧小北呆在A市腐爛了十幾年，對外面的世界自然是感興趣地不得了。
滿是感慨地看了一眼電臺的介面。
他把耳機摘下，關閉了那個軟體。
一聽到電臺裡的情感節目，他就覺得自己回到了過去的時光，他不喜歡那種感覺。因為在顧小北的世界裡，回憶大部分都是不盡人意的。
有誰會去想那些不好的東西呢。
手機上傳來的師兄季遠端的訊息，師兄說他有事，實在是不能來。還問能不能留到下一次。
顧小北心說自己都喊出請客，隨便點這樣的話了，師兄都不來。看來是真的有事。
原本的四人位上突然就剩下了自己，他覺得自己又變成高中時期的樣子了。
又剩他一個人，可顧小北並不覺得孤獨，都那麼多年過去，如果真有孤獨這種感覺他也應該早就體會到麻木了吧。
本該只有一人的四人座位，此刻忽然多了位闖入者。
帶著眼睛的中年人拉開椅子坐下，他的身上穿著花格子襯衫。看上去不像日本人，而是本土街頭的小混混。
“皆川一先生？”顧小北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是的，我們見過的，同學你好。”皆川一說著就要伸手上來。
顧小北搖了搖頭表示握手這個環節還是免了吧，大家反正都認識。
“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