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凝滯,畫面靜止,天地間只剩黑白兩種顏色,那個聲音在背後響起
“謝謝。”顧小北想了想,覺得道謝還是要的。
“哈哈,我就是你啊,你在和你自己說謝謝嗎?我早說了,你是一個魔鬼,剛才那隻魑魅算什麼,它就是你世界裡的一隻臭蟲。”
另一個我說
“你到底是誰,是我體內的另一個靈魂嗎?”顧小北問,他覺得這個“他”才是真正的魔鬼。他像是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對能讓人在天空中飛翔的翅膀,變出了幾乎比轟炸機導彈殺傷力還大的震盪波。
“當然不是,早說了,雖然我很瞧不起你,但我真的是你啊。你不會,連你自己都能捨棄把?要知道你可是一無所有的人啊。”另一個他拍了拍顧小北的肩頭,忽然幽幽地說道
“笑話,你都能變翅膀了,我哪能是您啊。”顧小北嘆息起來
“喂喂喂,別來這一套,這只是我與你的見面禮罷了。而且我只負責變,你自己用出去的,殺那隻魑魅的是你不是我,要說厲害的還是你啊。”
“那些奇怪的人會上來嗎?”顧小北問
“放心,現在只有你我,其他的一切都往後稍稍。”說這句話的時候,另一個顧小北滿是得意與不屑之情。
“我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了。”顧小北走到邊緣,看著下面靜止的萬物。一切都是黑白的,按另一個他的說法,這個地方的時間被凍住了,只有他倆。
“你很快就會明白的。我要走了,真可惜,你才厲害了幾分鐘,又要當回那個衰仔了。”另一個顧小北向著樓頂的另一頭走去,他雙手枕在頭後面,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喂,我該怎麼稱呼你……”顧小北迴過頭
“哎,算了,既然你不肯把我當做你,那就叫我“混沌”吧。真令人傷心啊,自己都拋棄自己的人,又有什麼不能拋棄的……”他自顧自說著,走到那邊緣,徑直跳了下去。
耳旁是破裂水箱的嘩嘩聲,顧小北忽然覺得自己好孤獨,像是失去了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
天空沒有留下鳥的痕跡,但已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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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酒店,伊卡洛斯之翼,還有那個驚悚的震盪波……顧小北覺得這些東西虛假的像是夢。他獨自踱步在回家的那條路上,夕陽還沒有完全退去。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是怎麼下的樓,怎麼在那群持槍的作戰人員裡離開的。
那個叫季遠端的胖子裹著快大毛毯,臉色蒼白地坐在大理石上,明明自己都虛弱地要命,卻還笑著要他叫師哥。
外圍的群眾早就被警察給驅散了,他走的時候看見了站在人堆裡的孟磊,可他不想去想孟磊的事情了。
顧小北覺得自己有點懂暗戀這兩個字的意思了,大概這兩個詞就是形容那種基本上不可能的單方面戀情。每個暗戀的人都會挑一個基本不可能的物件。其實真的有那麼喜歡嗎?也沒那麼喜歡吧。只不過在顧小北最孤單的年紀裡,她以那樣出塵的姿態闖入了顧小北的生活,讓顧小北覺得找到了自己的情感聯絡。
可江靜莫到底也只是個普通女孩,她也像普通女孩那樣有著正常的審美標準,喜歡那種高高的帥氣的,有魄力的男孩子。她對顧小北可能只是那種朋友的感覺。
但某時候她微微笑著,不同他說什麼話。而他覺得,為了這個,他已等待得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