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書接過紙傘,緩緩開口道。
聽到這話,蘇婉雲點了點頭,兩人走出屋簷,大雨墜在紙傘之上,低沉的拍打聲響起。
“宋師兄,這些凡人最好還是不要沾惹,他們都是凡夫俗子,與我等已經不是一個層次,刻意接觸,無非就是想要攀交富貴,這些人的心思,太過於常見了,今日送來點破爛,明日就厚著臉皮提些要求。”
“有前輩說過,我輩修仙之人,萬不可與凡人多過於接觸,提些要求事小,沾惹因果才大,沒必要為一些凡人牽扯麻煩。”
蘇婉雲出聲,她面容姣好,也帶著笑容,可這一番話說出來,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沒有一點鄙夷的目光與神色,可語氣之間所透露出來的就是冷漠,還有那份高高在上。
是階級。
涇渭分明的階級。
不知為何,宋知書聽到這話,沒有絲毫認同,甚至內心產生厭惡。
儒家之本,是為人,這個為人又分兩種意思,自己成人之道,為他人成人之道,核心之意,便是以人為本。
但很顯然,修士根本就瞧不起凡人,窺一斑而知全豹,蘇婉雲也不過是練氣三層的修士,是底層修士,但骨子裡是瞧不起凡人的。
認為兩者之間,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殊不知大同小異罷了。
當然,宋知書沒有出聲指教什麼,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看法,也有不同的想法,人心中的成見本身就是一座大山,依靠三言兩語是無法改變的。
兩人並肩而行,道路上行人不少,一把把油紙傘遮擋著傾盆大雨,古色古香的街道城鎮內,亦有不同的故事。
宋知書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觀看著周圍四方,將所見所看,細細體悟。
很快。
長春樓。
這裡是南市之中比較有名的酒樓,尋常一頓開銷至少需要十幾枚靈珠,如若沒什麼家底,或者是沒遇到什麼好事,也不會有人來這裡吃飯。
相親這種事情,可大可小,選址長春樓倒也不是什麼問題。
“宋師兄,這長春樓管事與我相識,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些佳餚,賬也賣了,師兄就不要去付了。”
蘇婉雲笑著開口,特意告知飯錢已經付了。
付了?
宋知書不由微微皺眉,他有些沒想到,畢竟說句難聽點的,蘇婉雲算得上是媒人,不管這件事情成沒成,都輪不到一個媒婆付錢吧?
這有些蹊蹺。
宋知書難免有些存疑,自昨日蘇婉雲過來找自己,就提到了相親的事情,而今就好像特別刻意。
要麼就是藏著別的事情,要麼就是這個表妹有問題,否則的話,宋知書實在是想不到什麼可能性。
似乎是感覺到宋知書有些異樣,後者不由立刻出聲。
“宋師兄,我這也算是送佛送上西了,主要也是想給我表妹找個好歸宿,像師兄您這樣的修士,還真的罕見。”
蘇婉雲笑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