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從來都不是一眼就可以定下結論的。兩個人最終是成為了朋友還是對手,情侶或是氣味無法相投的點頭之交……一切都像極了一個生命在成長,需要用時間去驗證。
等到時間允許了,有人會早一點有人會晚一點獲得某個被稱之為轉折的契機點,從而將彼此屬性的答案揭曉在或悲或喜或恨或愛或遺忘或緬懷等等,一系列中的一個情緒裡。
我跟姜北笙也只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自然也逃不掉被定律支配的命運。
從一開始的看不懂看不清他,到後來的醉酒胡鬧,晨起鬥嘴以及西餐廳互懟和首飾店買戒指,雖然這一切都發生在密集的一天一夜裡,但我仍差點就相信我跟他之間那個所謂的契機點似乎已經出現了。
直到他去而復返出現在酒店時,不再有多餘的表情與真性情的流露,看什麼都是一雙凌冽的眼睛,說什麼都是一口冷漠的語氣,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他有秘密的隱喻,且這些秘密就像稀世隗寶一樣,半點都沒有要同我分享的意思。
這樣的手筆與做派總歸不是一件喜聞樂見的事。至少,我就極度的厭惡。
帶著滿滿一肚子感慨,這一覺睡得十分沉。
第二天醒來時,白色紗簾上的藍色鳶尾花已經被滿滿的陽光映襯出唯有怒放時才會展現的嬌豔。依照這個情景來分析,我起得似乎有點晚。
頂著一顆蓬頭垢面的腦袋,將房間各個角落檢視一圈後,終於確定,姜北笙不在,留下來的只有黑色公文包。這至少可以佐證兩個猜測:姜北笙離開了房間但並沒有離開北京,或者這是一個分量缺失到可隨時讓主人拋棄的公文包。
這樣兩種迥然不同的猜測,勢必導致兩個迥然不同的結果出現,如此一來,倒令我一時半會猜不準姜北笙究竟是回了上海還是沒回?
我頹廢的吸了吸鼻子。
比起關心那個倒黴催的去了哪,眼下我的身體狀況似乎更值得我用心去擔憂。
堂堂正正的說,本姑娘命數里水火金木土五行都不缺,唯獨缺個麻雀變鳳凰的主角命。所以,這一覺醒來,既沒有像言情劇中的女主角一樣醒在溫暖的大床上,也沒有人細心的往我身上加床可以禦寒的被子。
我醒了,不是因為睡飽了覺自然醒,真的只是因為地板與毛毯太過涼薄,害我在陽春暖照的四月被凍醒。
按理,這個時候的北京不至於冷酷到如此,如果不是北京的天氣出了故障,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我在鼻塞眼重頭暈身體不濟的情況下,裹著毯子搖搖晃晃走到空調控制器的牆角一看:製冷,16度。
果然是姜北笙這個倒黴催的慫貨!
我連著毛毯一起卷在身上,恨得牙癢癢的鑽進姜北笙睡過的被窩裡,憤懣中看到床頭櫃上放著一顆被錫紙包裹的藥丸,藥丸下壓著一張字條,我沒好氣的抽起來一看:感冒藥。簡單三個字,讓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是一場被預謀的感冒。
這個慫貨,到底又在圖謀什麼?
罵罵咧咧中我服下藥,再睡,就不是沉,而是迷糊。
迷糊中,我好像聽到有人在敲門,又好像敲的是隔壁房間的門,總之,我的神經是被迷糊弄得混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