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機,起身走到床邊,拿起聽筒放到耳邊,冷冷“喂”了一聲。
卻不是莫佳。
“是我。”
姜北笙低沉、醇厚的聲音從聽筒裡冷冷傳送過來時,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你還在酒店?”
“嗯,在前臺。”
語氣仍是一味的不友好。
從前臺拿鑰匙到進入房間,再到他主動提出去蚊子出租屋接回行李,他的冷漠就像他的呼吸一樣,是不加掩飾的。
我有點不高興:“你要是不想去,你就上來,我去。”
“……你打算在北京留幾天?”
停頓有片刻,姜北笙才避開我的問題,又幹幹問道。
不夠大氣的男人,好比衣櫥裡那件買小一號的連身裙,越看越火大:“這跟你有關係嗎?”
“……我晚上八點的飛機回上海,我拿到行李後,會把你的放到前臺,你記得下來取。”
說完,啪嗒一聲,掛了。
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知道姜北笙的彆扭從何而來,為何而起,但我清楚的知道,第一次夫妻戰爭的結果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今後每一場戰爭的走向。如果不想永遠做婚姻裡被動的老好人,那麼今天這場無名之戰,我如何都心軟不得。
所以,十秒鐘後,當電話再次響起時,我想都不想便理所當然的譏諷道:“你別告訴我,你又不走了。”
“怎麼,跟你老公吵架了?不會是因為我吧?”
如果你對一個人的討厭上升到了極致,那你一定會明白,什麼叫做他出現在你面前是一種錯?什麼叫做他衝你笑是一種錯?什麼叫做他對你的每一句示好都是一種錯?什麼又叫做連他透過話筒的呼吸聲都是錯上加錯?
我絕望的閉了閉眼,口氣已經冷到令人髮指:“晚上我不會去。莫佳,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彼此要點臉行嗎?”
說完,再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直接將電話線從座機槽口處拔了出來,順手扔到了地上。
如果十年前,我對待爛桃花的態度也如今天這般頭腦清醒,且拒絕明確的話,別說莫佳這朵爛桃花,就是鍾興興那頭狼,也休想傷我半分。
可人的強大,往往不是天生強大,恰恰是在無數次的軟弱與被傷害之後才能真正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