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結婚了。
就在一個星期前,迫於現實的無奈,我不得不把結婚打算提上日程安排。誰能想到,不到七天,我就真的要結婚了。
這,算不算心想事成?
我想了一個晚上沒睡,也沒想明白這到底是算,還是不算。
第二天早上六點不到,我洗漱完後坐在陽臺上等天亮。幾年前,中國影視劇史終於在續1998年的還珠格格之後,又迎來了一部喜大普奔的現象級IP大劇。
我和我的死黨們每天晚上八點準時連線追劇。有一天晚上,正好追到這樣一個片段,劇中一個女人向另外一個女人哭訴:你知道從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嗎?
我第一個捧腹大笑。
蚊子略有傷感:一個女人長久的不談戀愛,等同於將身心持續不斷的自我封閉自我催眠,久而久之,就會對所有愛情中的悲歡離合產生一種冷漠的態度。狐狸,說的就是你。
芸豆則不以為然:據官方資料統計,現在的離婚率一年比一年高。為什麼是持續高走而不是連年下跌?我個人認為,很大一個原因就在於,許多人根本沒弄清楚戀愛與婚姻之間的關係。負責任點說,不是所有婚姻都來自於戀愛,也不是所有戀愛都會走向婚姻。哪怕是熱戀中的情侶,除了他們自己,誰知道他們在這段情感中,各懷了怎樣的鬼胎?圖錢?圖權?什麼都有可能。所以,長久不戀愛的女人,並不能特指單身女人。可以是蚊子你,也可以是我,還可能是加菲貓。
芸豆氣勢洶洶的反駁就像法海手上的紫金缽,立秒就將我們三條小蛇收得服服帖帖的。
事件過去一個月後,我們終於知道芸豆那晚的感慨,得益於她跟她丈夫鬧了整整大半年的離婚戰。
又過了小半個月,芸豆出差路過我們這座城市。當時,加菲貓正在外地學習深造,我也還沒有自己的房子,芸豆跟著我一起回了菜菜子家。
我們在一個被窩裡說了許多話。在這許多話裡,大部分都是芸豆在說,我負責聽。
“狐狸,從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真他媽不好受。”
一被窩的話,我就記下了這一句。
許多年過去了,我仍沒有參透,女人為什麼要因為男人從天黑等到天亮?就不能睡完一覺起來後,白天再等?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等與不等,身體做不了思想的主。
我將這座城市的昏暗與冷清看了足有一個半小時,才等來天邊一絲泛白的光。
從我家到城南民政局,有三趟不重名的公交可以直達,但我步行,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我決定省下這兩塊錢的公交票,去雲吞店吃份加蛋的早餐。
出門前,我給菜菜子打了個電話。不管她承不承認,老年人的睡眠不足正在悄無聲息的困擾著她。
這個點,從五年前開始,她就雷打不動的坐在客廳橘色沙發上看早間肥皂劇。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她十二分的詫異。與絕大多數的中國式母親一樣,開始擔心從來不會這麼早打電話給她的女兒,是否出了什麼事?
我只告訴她,中午我會帶姜北笙回家吃飯。她高興得與隔壁叔公找了個年輕老婆一樣手舞足蹈。
我突然有了隱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