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姜北笙伏在車頭,半握的拳頭毫不心疼的敲得玻璃叮咚響:“下車”
不過是稍稍一心二用了一下,神思竟跟天馬行空般失了控,越來越多的事實證明,我已經老得無可救藥。
“想什麼呢?”等電梯的時候,姜北笙笑盈盈又問了一遍。
我正猶豫要不要告訴他,電梯門開了。
“好巧,竟然在這裡碰到你。”一張熟悉的臉微微吃驚後,淡淡一笑:“是剛從外面散步回來嗎?”電梯裡的人邊往外走邊撫起袖子看了看,又自作主張的發出邀約:“還不到九點,去我店裡坐坐吧。”
“呃……”我夷猶的望了姜北笙一眼,他倒是很坦誠,一副“去不去你做主”的樣子,立刻斷了我想拿他當幌子拒絕an的念頭。
“隔夜茶早就倒了,今晚老闆娘請客。”
玩笑話說得比真話還要滴水不漏,an這是不打算給我留退路呀。可我真心不想去。
這個不想,是在清楚黑色指甲油與她的關係後開始有的。
一個小三,將情夫的孩子留在自家店裡,即算她不想拿她圖謀什麼,也是在利用她。誰對誰錯的婚外情,我無意置喙,更無心指責,但我的底線和良知卻可以讓我拒絕相信一個連孩子都不放過的女人。
序幕還未拉開的談話,談話人就已成功抹殺掉被談話人對她的信任,這樣的談話有必要嗎?
沒必要!
“還是換個時間吧,”我委婉的笑道:“今天有點累。”
“行。”僵持幾秒後,an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再勉強的笑道:“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我在店裡,‘老闆娘請客’這句話都作數。”
作不作數是你的決定,允不允許你作數我說了算。
我們相互別過後,帶著各自的篤定漸行漸遠。
“你不是很好奇她想要說什麼嗎?”逼仄的電梯裡,姜北笙斜斜靠在扶梯上:“是因為我在?”
“你在不在,跟我去不去有什麼關係?”我同樣斜靠在扶梯上,同樣的不以為意:“你覺得我有必要顧忌你的感受嗎?”
“伍小柒,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姜北笙揚起下巴,一絲耐人尋味的餘光從眼瞼中蹦了出來:“我一個曾經備受大老闆們關注的職業經理人,千里迢迢跑來給你又當司機又當軍師,沒有苦勞也有功勞,你顧忌一下我的感受,過分嗎?”
“你這人怎麼好賴不分?”眼見電梯跳過了十三,我習慣性的低頭在包裡找鑰匙,隨著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電梯門再次被開啟。
一隻手在我正準備邁出電梯時,擋在了電梯口:“我不喜歡好賴不分。如果你承認用詞錯誤,馬上跟我道歉,我們回家;如果你不承認,那,只好讓她得償所願,請我們喝點東西囉。”
從小到大,菜菜子無數次教導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可她卻忘了告訴我,不知錯到底會如何?
如果我知道,不知錯的背後是一堆被曲扭的人性,我寧願在那隻手攔下我時,很爽快的承認用詞不當的過失,再十分虔誠的獻上我最誠摯的歉意。
如此一來,我只有一件煩心事。可現在,我發現煩心的事正以細胞分裂特質,一個變倆,倆個變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