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滿肚子疑問,我敲開了家屬院4棟二單元303室的門。想免費看完整版請百度搜
一個單從面部面板的鬆弛程度,就可瞧出年輪古稀的老人,很小隻的從門後悄悄露了出來。
老人身形單薄,衣著樸素,一雙容顏老去的眼睛,泛著與舊照片極其相似的暗黃,每一個人老到熟透的暮年,大抵都會如此。
“是小柒吧,張盛給我打過電話了。”根據我對張盛家人口機構的瞭解,眼前這位老人應該是她婆婆:“衣服在這,麻煩你了。”
我這才注意到,她手上正提著一個紅帆布做的袋子。
按理說,本姑娘既然是自家媳婦提前打過招呼的同事,好歹也算個客人。您老人家的小身板,比一堵牆還牢固的堵在門口,不覺得有點不妥嗎?
“是,我就是伍小柒,目前跟盛姐一個辦公室。”但同一個古稀老人計較待客不熱忱,誰聽了,只怕都要認定,我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便從善如流的接過袋子:“婆婆,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如果沒有,我就先走,我怕盛姐在醫院等著急了,不好。”
“那就麻煩你幫我告訴張盛一聲,我已經打電話讓輝輝姑姑將輝輝接她家去了,這幾天輝輝就呆他姑姑家,由他姑姑按時接送上下學,讓她別操心,好好在醫院養著。”
不記得是在什麼地方看過這樣一句話:中年的到來,不是一次單純的長大,它更像一副擔子,一頭挑著年邁的父母,一頭挑著稚嫩的孩子,讓你不敢生病不敢不負重前行。
人一旦步入這個階段,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都無一例外的被一秒打回原形。
譬如,蓬頭垢面的仙女;再譬如,一臉滄桑的公子哥。
活著,果然就不配提“容易”二字。
我從家屬院出來,沿長街走上二十多分鐘,單位醫院就到了。以前效益好時,單位醫院對內不對外。如今,國企雖然還是國企,但大不如前的效益形勢,讓董事會不得不痛定思痛,將對內不對外的全額撥款性質,變更為對內更對外的差額撥款。
用鄉下人的話說,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一看便知。
大鍋飯的制度裡,到底是馬多,還是騾子多,我是不知道,也不用知道。
我來得不巧,這個時間正是吃完飯的時候,諮詢臺前人去樓空,繳費視窗也被一道嚴實不透光的鏈子拉上了。
過道里人雖不少,卻找不到一個穿白大褂的。我盲目的穿過門診中心,去了住院部。運氣好得很,撞上一個護士。
一打聽,巧得不能再巧,她剛替張盛換完藥。
我道過謝,匆匆趕去第五病室。
“吃飯了嗎?”
見到我,張盛分外冷靜。
我卻做不到她的心平氣和,神經繃的一下,就高度緊張起來:“不是說崴了腳嗎?這……”瞠目結舌中,我緩了口氣,問出一個自己都覺得很愚蠢的問題:“崴腳需要打石膏?”
張盛的冷靜,一如天生般,鎮定自若的將眼皮子耷了耷:“你先把門關好。”
我哦了一聲,關好門後,她有指使我開啟電視,音量開得有點吵,我不得不走到她床頭:“準備安排我做什麼?”
“計劃出了變故。”張盛這話一出,我的思緒全亂了:“你是說,事情出軌了?棘手的程度超出了你們預估的範圍?”
“你要這麼形容也可以。”張盛背靠床頭,正經又嚴肅。
我有點吃不準這個女人此刻的情緒究竟是生氣還是動怒?
“你看看這個,”說著,張盛從左手邊的床頭櫃上拿起一個銀色的東西:“猜得出是誰的嗎?”
我放下袋子,接過來一看,是一枚耳釘,從材質上看,不像鉑金,也沒有散發出價格昂貴的銅臭味,除了造型獨特外,再無其他可取之處。
“誰的?”我將耳釘還回去,不想猜來猜去的麻煩,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