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息事寧人,永遠是在利益權衡後,做出最損人利己又最符合人性現實的抉擇。
不可否認,損人利已在我們從小到大的語文課本里,一直是卑鄙無恥的存在著,同樣必須坦白的是,我,伍小柒,只是事業不成功學業絕對理想的文科生。
在這樣的我面前,語文課本與教徒手中的聖經,幾乎有著同等的分量。
所以,我只能容忍。
手機定位的事,空白資料夾背後的秘密,還有白慕言提及的心理障礙究竟病到什麼程度,所有這一切,我必須為了當前的利益,選擇暫時性的按下不表。
有個時候,別無選擇的也是一種選擇。
凌晨一點,我仰躺在床上,抱著手機跟芸豆抱怨:“我有什麼辦法?三十五年來,第一次集眾人嫉妒、眼紅、流言於一身,讓風評爛到了骨子裡。豆子,你說,這不是水逆是什麼?”
“是。”電話那端的人,有氣無力道。
我怒火中燒,牢騷繼續:“在水逆期,能不夾起尾巴做人嗎?”
“不能。”有氣無力的味道愈發濃重。
“三十五歲的我,雖然活得苟且又卑微,但做人,還是要相信好死不如賴活的人生真諦。豆子,你說對不對?”
“對,你就沒錯過。”
“可不是嘛。”芸豆的敷衍,就像酷暑中吹來的一縷涼風,令我話中流露出一絲小傲嬌:“這個時候,我怎麼還能不知死活的跟姜北笙較真撕咬?鬧出一個婚變,我能得到什麼?難道我不清楚,婚變的後果只會讓那該死的小三流言徹底被坐實嗎?哼,真要有了那一天,我下半輩子還要不要活?”
“不活了,不要活了。”隔著手機,芸豆打來一個犯困犯到極致的哈欠:“狐狸,你再不讓我睡,我只怕我也不要活了。”唉聲嘆氣道。
“豆子,不是我批評你,就你這體能,”憤怒讓我精神氣十足:“我只能說,你真是老了。凌晨一點算什麼?你忘了,讀大學的時候,我們隔三差五就約著在網上通宵聊天,什麼時候犯過困呀?第二天還不照樣生龍活虎的跑去上課?”
“……”
“豆子?”
“……”
“芸豆?”
“……”
年齡真是個糟心東西,帶走的不僅是膠原蛋白,還有我們的隨心所欲。
我以為我會睡不著,直到第二天早上,一陣緊接一陣的敲門聲,將我鬧醒在八點四十六分。我才知道,老去的不止芸豆。
“幹嘛?”
我裹緊睡衣靠在門口,嘴裡是不間斷的哈欠,不情不願的問道。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門外的姜北笙,把自己收拾得很乾淨。直覺告訴我,這種程度的乾淨,要麼是為了出門,要麼是為了迎客。
“都九點了。”他皺起眉頭,右手食指用力敲擊著左手手腕上那塊表,急切道。
我無力吐糟,但被這個原因叫醒,不委屈那是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