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明亮的小太陽就這麼在天空中爆發,轟鳴的巨響如同雷神錘鼓,震得人心膽寒顫。
亞瑟救回失去意識的周烈,將他放到了營地中,許德拉的最後一擊遭受到了各種阻礙,此刻的許德拉靜靜的躺倒在血泊中,渾身傷口,血流如注,但是那恐怖的恢復能力依舊在治療著它的傷口。
而亞瑟受的傷就十分嚴重了,翅膀上有著嚴重的灼傷,可以看到裡面燒焦的皮肉,用來壓制光團的胸口上的傷口更是可怖,像是一坨爛肉直接塗抹到了身上一樣,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回到營地後的亞瑟趴伏下身子,漸漸縮小,變回了人形,馬上就有士兵和醫師趕到身邊為他救治,薇薇安指揮著士兵圍繞著許德拉所在的地方搭建防禦工事。
他們唯一可以和許德拉對抗的戰力是不能有失的。
“照顧好那個少年。”在擔架上,亞瑟指著躺在地上無人問津的周烈說道,直到薇薇安點了點頭,他才放下心來,然後失去意識。
一場大戰的中場時間,永遠都是為了下一次大戰做準備,許德拉躺在原地,他也想回到湖中,但是他的四個鰭並不適合在路上行走,加上現在傷痕累累,就算是想動也沒法行動。
而且讓那些士兵驚懼的是,本來連根拔起的六個腦袋,現在已經長回了幾乎一半長度的脖子,再過不久恐怕就能完全恢復了。
躺在帳篷中的亞瑟渾身上下佈滿細小的傷口,但是真正致命的,是胸口那一團已經開始潰爛的肉,醫師不得不切除那些肉防止感染擴散, 同時撒上各種消毒的藥粉,這種藥粉對傷口的刺激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在暈厥狀態的亞瑟被硬生生疼醒了過來。
做好所有的處理後,醫生退了出去,按照薇薇安的吩咐去照顧周烈,帳篷裡只剩下亞瑟和薇薇安兩人。
“現在怎麼辦?”薇薇安心疼的看著面前的亞瑟,最終還是沒能說出關心對方的話來,她知道亞瑟不喜歡聽那些話,對於一匹早已經習慣獨自行走的孤狼來講,任何的關心都會削減他自身的存在感。
“許德拉,不,夏爾他的恢復能力是最棘手的問題,想要徹底打倒他,只能將他斬殺到無法恢復的地步,只要將接下來的三個腦袋砍掉,再切開身體,用烈焰焚燒,應該就行了。”亞瑟盯著天花板,緩緩道。
“當年也是都虧了夏爾他作為先鋒,一次次的撕開聖佑軍的防線,我們才有機會擊敗那隻不可戰勝的常勝之軍,哎。”
這聲嘆息,不知道是為夏爾目前的處境嘆息,還是嘆息自己現在的狀況,抑或者是兩者都有。
“你會不會後悔,當年是你說服他們。”
“不。”亞瑟回答道“要是重來一次,我也會做同樣的選擇,想要什麼都不服付出就獲得一切實在是痴心妄想。”
但是最終獲得一切的並不是你們啊,是皇帝陛下和宰相,而你們則失去了一生和做人的資格啊。薇薇安心痛的想著,然後驚呼起來“你的傷還沒好,不要勉強自己起來。”
“你是知道的,我們的身體已經不再是常人的身體了,雖然我的恢復能力比不上許德拉,但是這點小傷還沒什麼問題。”亞瑟忍著劇痛,坐了起來,額頭上都出現了豆大的汗珠。
“你看看你現在的表情,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薇薇安看著亞瑟逞強的表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拿起一個鏡子給他看。
注視著自己蒼白的面孔,亞瑟苦笑了一下,自己是多久沒有受到過這麼重的傷了?面對自己昔日的戰友,這已經不是第一戰了,似乎只有這次才受到了這麼重的傷,自己終究還是急了麼。
“現在也是夏爾最虛弱的時候,他的恢復能力比我快,要是不抓住現在的機會,我們就只能撤退。”亞瑟推開鏡子,咬著牙站了起來,拿起鐮刀,朝外面走去。
“對了,那位東方男子在哪裡。”
“在隔壁帳篷,軍醫已經看過了,只是精神力透支而已,並無大礙,我記得上次在湖邊也見到了這個少年,他有什麼特別的麼?”薇薇安問道。
“不沒什麼。”亞瑟搖搖頭,知道周烈無礙,他就心安了,很明顯對方也是一個身負秘密的人,自己沒有必要把別人牽扯進來。
屬於自己的因果,終究要自己去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