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化公主心頭驚顫,急忙道:“李縣伯,此事是個誤會……你想說什麼?”
李欽載指著弘化公主和論仲琮,艱難地扭頭看著孫從東。
孫從東悲愴地抱拳,紅著眼眶道:“李縣伯有何吩咐,末將必遵從。”
良久,李欽載指著兩位使節,聲音嘶啞地開口:“把他們……裝在陶俑裡,給我陪葬……記得埋在牲畜坑裡,方便史學家考古……”
鏘!
孫從東二話不說,拔出了橫刀,目光兇狠地盯著二人,下一刻,冰涼的橫刀已架在論仲琮的脖子上。
論仲琮大驚失色:“貴使,何至於此!”
李欽載面孔和嘴唇都白得嚇人,虛弱地道:“你殺我,我也殺你,……公平得很。”
“貴使三思,你已屠戮過我吐蕃使團了,若再殺我,不怕大唐天子怪罪嗎?”
李欽載似乎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闔眼道:“我死以後,管它洪水滔天,……論仲琮,你敢設伏刺殺我,就該承受後果。”
脖子上架著的橫刀散發著幽幽寒光,孫從東的眼神瘋狂且殘忍,論仲琮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他發現今日此刻是自己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只要孫從東手中的刀微微用力,論仲琮的爹孃便算白養他幾十年了。
李欽載仍閉著眼,緩慢地抬手,準確地指向弘化公主,虛弱地道:“公主殿下,你是第二個,吐谷渾是大唐的藩屬,……藩屬國膽敢行刺宗主國使節,你不妨試試大唐公主的名頭還能不能保護你。”
弘化公主心頭顫慄,不由自主地尖叫起來:“我沒有!不是我乾的,是吐蕃人乾的!”
論仲琮大怒:“公主殿下,你太卑劣了!”
李欽載突然身子顫抖起來,艱難地支起身大咳不已,孫從東悲愴地扶住他,不停為他撫背。
弘化公主和論仲琮臉色蒼白地看著他,李欽載每一聲咳嗽都讓他們心驚膽戰。
咳了許久,李欽載才虛弱地躺回去,不經意看著自己被纏上布條的腹部,李欽載悲愴地道:“啊,傷口又滲血了……”
孫從東虎目含淚道:“李縣伯,您千萬要挺住!”
李欽載喘息著道:“召刺史府文吏來,將今日被刺之事詳細寫下,八百里快馬送至長安。”
“……另外告訴我祖父英國公,孫兒無法在他膝前盡孝了!請祖父務必聯名大唐各位老將,朝議吐蕃和吐谷渾之叛,興王師為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