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於是對著月兒擺擺手,示意對方離開。
“公子,您?”
月兒一怔,想要說些什麼,但看到莫良已邁步朝著紅袖所在的高臺下方那還未滿的眾多坐席後,不由得跺了跺腳,冷哼一聲,氣得扭頭走了。
沒理會離開的月兒,莫良在臺下那一片空位上隨便找個了角落的位置,靜靜等待著紅袖表演的開始,臺下那眾多的位置隨還未坐滿,但也已經有著不少人正在高聲談論,更有著三三兩兩的狐朋狗友懷中摟著嬌媚的姑娘,一邊談論一邊上下其手,莫良看得一陣無語。
這時,坐在離莫良不遠處的位置上,有著三四個年輕人,為首的是一位身穿錦緞長袍的男子,在該男子身旁的幾個年輕人明顯以他為首,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絲討好之色。
此時,錦緞長袍男子身邊的一人開口道:“華少,這還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紅袖姑娘的表演就要開始了,怎麼還不見清野公子前來?莫非是出了什麼狀況不成?”
被稱作華少的錦緞男子道:“我怎麼會知道,說不定清野公子早就來了,正聽我們談話呢,只不過我們不知道罷了。”
先開口的那人聞言頓時縮了縮脖子,訕訕道:“華少別嚇我了,我這人膽小。”
華少嗤笑一聲,摟著一名女子纖細的腰肢,將目光看向臺上那道若隱若現的倩影,眼中露出痴迷之色,依偎在他懷中的少女繡眉緊蹙,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但卻死死咬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
原來是不知什麼時候華少放在她腰間的手掌已經悄然捏緊,在她那纖細的腰肢上捏出一道道淤青。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突然伴隨著一聲清亮的琵琶聲響起,臺下眾人齊齊精神一振,目光全都死死盯在臺上那道模糊的倩影上,緊接著一道宛如空谷幽泉的琵琶樂聲從臺上傳來。
樂聲清脆,如同銀珠落在玉盤上;又如山間雨打芭蕉;又如美人在耳邊吐氣如蘭。總之琵琶聲一響,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享受之色。
莫良也是一臉驚訝,被這琵琶聲所驚豔,他並非沒聽過驚豔的曲聲,甚至他聽過比這還要好千百倍的曲子。
在上古時期有一位強者,以樂入道,被稱為樂聖,樂聖彈奏曲子之時,如同至聖講法般,天地生出異象,大道規則也紛紛避讓,在當時不知道有多少強者為了能夠聽到樂聖的曲子而不顧一切只為求得那一縷機緣。
無他,只因為樂聖的每一首曲子中都蘊含著他的大道至理。
莫良當然不會將臺上的紅袖和樂聖相比,他驚訝的是,紅袖所彈出的曲子竟如此自然,彷彿渾然天成般,帶著一股說不清的味道,讓你不由自主地沉淪下去想要陷入其中。
莫良的目光也微微迷茫,隨即他腦海深處似有鎖鏈碰撞聲響起,莫良眼中精光一閃,神智瞬間恢復清醒。
“有古怪。”
他的目光盯在輕紗後的那道曼妙倩影身上,微微皺起眉頭,他轉頭看了看四周,悠揚的曲子還在樓閣中迴盪,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莫名的笑意,似乎沉浸在溫柔鄉中無法自拔。
“這是,安魂曲?”
莫良眉頭皺的更深了,他隱隱感受到了紅袖彈得曲子到底有何古怪了,那就是如果單單聽曲子的話,雖然驚豔但卻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真正有古怪的地方就在那飄渺的琵琶聲中還夾雜著一絲安魂的力量,使得被這股安魂的力量所接觸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沉浸在樂聲中,除非演奏者主動停下,或有著像莫良這樣修過神魂的魂修,才會在這股安魂的力量下保持清醒。
安魂曲,並非一首固定的曲子,而是隻要一首曲子中夾雜著安魂的力量都能被稱作安魂曲,與之相對的還有招魂曲;定魂曲;滅魂曲等。
在上古時代,每一種曲子都有著自己獨特的力量,比如樂聖,只要他願意的話,僅憑藉一曲滅魂曲便能輕易滅殺一座城池中的修士,但同時憑藉著招魂曲,他也能喚回遊蕩在世間各個角落遊蕩的亡魂;而安魂曲則能恢復修士受創傷的魂體,或者滋養修士的魂體,功效甚至比一些神魂秘法都要強大,莫良當初就偶爾聽過一次樂聖演奏安魂曲。
在上古時期有一個二品宗門被滅門,門內從僕役弟子到掌門長老近萬人口無一倖免,所凝成的煞氣和殘留的陰魂使得這個二品宗門的遺址之地變成了一座鬼地,當時的樂聖才剛突破到至高之境還沒多長時間,路過此地,被此處那因此冤魂遮天蔽日的景象所觸動,於是在天地間彈奏三天三夜安魂曲,終於將所有的冤魂的怨氣盡數化解,並使用大手段將這座二品宗門所在的疆域封禁,化作門派的傳承之地,以待後人繼承遺蹟。
而樂聖在彈奏安魂曲的時候,莫良當時正好也在現場,他原本是帶著師妹靈雙兒一道下山遊玩去了,在返程的時候剛好碰到樂聖在彈奏安魂曲,受到樂聖曲子的影響,他和師妹昏迷了三天,醒來後發現自己兩人已經回到了太虛劍宗,詢問了其他人後才明白是樂聖將他們送回。
而莫良發現經過這件事後自己的神魂居然更加凝實了,這讓他欣喜若狂。
莫良皺起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眼中露出一絲感興趣之色,沒想到在這白象城居然還能碰到一位踏入樂道的修士,如果有機會的話,莫良倒真想和這位紅袖姑娘好好聊一聊,甚至說不定自己還能幫他一把,畢竟自己腦海中還有著樂聖的傳承。
作為上古第一宗門的太虛劍宗,收錄天下萬法,當然也有著樂聖的傳承,莫良當初便在太虛劍宗的藏經閣中翻閱過樂聖留下的傳承,裡面記錄了樂聖從一個普通人一步步成長為至高存在的修煉心得和樂聖所修煉的功法和靈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