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展風的精心照顧,虞臻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
虞臻緩緩睜開眼睛,呆呆的直盯上方。緩過神她猛然坐起,本能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面紗,看到自己已經被整齊包紮好的手,一陣茫然。
這時剛好展風端著熬好的藥進來說道:
“夫人你醒了?”
虞臻聽見腳步聲,立馬摘下頭上的鳳尾簮,握在手心藏在身後,警惕的看著展風。
展風沒想到虞臻不僅氣質脫俗,那一雙眼睛竟生的如此靈動,只是這眼神太冷。看到虞臻警惕的看著自己,展風淡淡的說道:
“夫人不必擔心,你的身體已經無礙,休息兩日便可。”
虞臻不知為何這展風一口一個夫人叫著,她只是警惕的盯著展風不說話,展風笑道:“夫人,我叫陸展風,是一位雲遊到此的術士,那日見夫人暈倒在河邊便將你救了回來。”
“哦,藥已經熬好了夫人快喝吧!”
虞臻看到展風手中的藥,似乎想起了什麼,她用纖長的手指隔著紗巾輕撫了一下嘴唇,憤怒的看向展風,再次握緊了手中的鳳尾簮。
展風意會了虞臻的意思說道:“夫人大可放心,在下雖給你餵了藥,卻未曾揭下你的面紗,但情況緊急為保你與腹中的孩子,便出此下策。”展風拿起給虞臻喂藥的竹竿解釋道。
聽了展風的話,虞臻摸著肚子驚愕的看向展風。
展風會意了一會說道:“噢!夫人!你還不知道吧,你已經懷了身孕三月有餘了。”
從虞臻醒來,展風終於捕捉到虞臻臉上的表情,那種絕望,悲憤,冷漠。反正沒有做母親的喜悅,展風知道這個時候該閉嘴為妙,但想了想還是擔心腹中的孩子,上前一步將藥端給虞臻說道:“夫人...”
展風剛開口一個夫人,虞臻猛一個眼神惡狠狠地看著展風,嚇得展風趕緊閉嘴。虞臻開始不知道展風為何這般稱呼自己,她很是厭惡甚至痛恨這個叫法。
屠流可是那個滅他全族,置她於萬劫不復的妖人,她竟然懷了他的孽種,這不是天大的諷刺跟笑話嗎?
她不知老天給為何給她開這樣的笑話,她悲憤至極一把打掉了展風的藥碗。展風呆呆的看著虞臻,他畢竟遊歷江湖多年,大致是明白髮生了什麼,立馬改口道:“姑娘,有什麼千萬別跟自己過不去,這藥總得喝呀!”
虞臻閉上眼一滴淚落下,她緩緩抬起手,將鳳尾簮對準了自己的腹部,一橫心手猛的朝腹部刺去。
好在展風反應夠快,一把抓住了虞臻的手,虞臻拼命掙扎。
展風激動的大聲懇求道:“姑娘莫要想不開呀,他好歹是一條生命啊!你即使真的不想把他生出來,你總得愛惜自己的命啊,這樣做你會沒命的。”
一句“愛惜你的命”觸動了虞臻,是啊!她有什麼資格去死,整個幻靈族的萬千生命,皆因她一人,一夜覆滅。虞臻放棄了掙扎,冷冷的傻笑著。
“對嘛!我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嘛,孩子既然來了就是緣分。你別急啊,我這就去給你重新裝一碗過來”展風說著飛快的跑出去,又飛快的跑進來,畢竟他怕虞臻想不開。
虞臻接過藥一口氣將藥喝完,展風看著高興壞了說道:“你肯定餓了吧,我鍋裡煮了點粥,等會喝一點。”
虞臻點了點頭,只是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往後的日子虞臻依舊是不肯說話,想要做什麼都是一個眼神。
這展風倒是默契的很,能懂虞臻的每一個意思。
展風會經常去山裡打獵給虞臻補身體,虞臻有時會一起去。不過去了也是河邊發呆。虞臻身子越來越來沉,晚飯後屠流總會說對胎兒好,哄著虞臻到山谷中散步,畢竟這是做母親的天性,虞臻每次都應了。由於就一間房,虞臻睡在床上,展風自己睡到門口房簷下。其實完全可以在砍些竹子搭建一間,起初是展風怕虞臻想不開,後來就變成了了一種習慣。展風自己也想不到,原來守護一個人也會變成一種習慣,就這樣不管颳風下雨,他依舊雷打不動的睡在門口。就這樣過了半年
虞臻畢竟不是鐵石心腸,她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她又何嘗不明白展風苦心。冰雪嚴寒中,這半年展風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點暖陽。她感激甚至想開口說聲“謝謝”。只是她心裡壓了太多了仇恨和執念。放不下那點驕傲與自尊,放不下那點防備,孤立著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