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軒抱著個黑色藥罐坐在門前臺階上，仰頭呆呆看著似大海般碧藍的天空。
他有點想北衙門了。
北衙門很大，除了衙堂，後院還有三十多間廂房。
十幾畝大的院落裡，亭亭玉立著數十棵開滿了桃花和梨花的樹木。
每天清晨和傍晚，晨光與黃昏中都能聽到幾種聲音很是回耳的鳥叫聲。
當然，還有他最喜歡的那隻大黑貓。
夜晚如果不開幾十顆螢石燈，就是爬你腳下你未必都能看到它。
可想有多黑。
不過只要它睜開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即使夜再黑，都會綻放出它的光芒。
然而這美好的這一切，隨著半月前北山的那件案子，是徹底給他畫了個句號。
總捕頭親自發話，讓他暫待在東衙門。
直到離歌康復或者王耀甦醒，他才可以再次回到北衙門。
好吧，既然是總捕頭的安排，那隻能唯命是從了。
但萬萬讓他沒想到的是，總捕頭把他留在東衙門不是用來充當門面，也不是料理東衙門每月需要完成的案件任務。
而是讓他伺候離歌的飲食起居，幫他熬藥，洗衣做飯，打掃屋子院落。
這不就是保姆嗎？
當知道要做這些的時候，塵軒懷揣著一顆成為傳奇捕快的心，是瞬間墜入了九淵寒譚。
整個世界突然就變成了一片灰暗。
“何時，才是個頭呢？”
離歌現在雖然能下床走動了，可不能有大動作。
想到這樣的日子，可能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如大海般碧藍的天空，也不在那樣美了，就如流入了汙水一樣。
“想啥呢？”
離歌左臂腋窩下夾著兩張捲起的天青紙，右手杵著一根木棍。
慢慢吞吞的從屋裡走出，看著坐在門前臺階上發呆的塵軒，舉起木棍輕輕戳了戳他，問道。
接著沒等塵軒回話，就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離去還前撂下一句話：“不要忘記熬藥，中午我要回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