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永貴也在這個時候,捧了記錄冊來:“皇上您請過目。”“朕不看了,你說吧!”皇帝略微有些不得勁兒,煩不勝煩道:“長話短說,一來媚貴人要休息,而來如貴妃還有著身子。”
這分明是對皇后說的話,而並非僅僅是說給常永貴聽的。
“除了儲秀宮,再無旁的宮裡送來過珠花十數餘。”常永貴言簡意賅,沒有過多的表情。
眾人皆是沉默不語,誠妃偏過頭去不願意再看上皇后一眼。
如玥心裡也總算鬆了口氣,幸虧安嬪沒有存害自己的心思。否則,皇上多半是要袒護媚貴人的。其實她自己也弄不清楚,究竟這個媚貴人有什麼魅力,能讓皇上這樣的在意她。僅僅是會裝可憐,扮無辜就行了麼?
想到此處,如玥心裡有一絲憋悶。“芩兒,本宮覺得口渴。”
“是,娘娘。”芩兒微微點頭,恭敬的退了下去。
“皇上。”媚貴人不解的咬著唇瓣,淚水在眼眶裡微微漾動。似有委屈,卻有願意忍耐一樣,旁若無人的靠在了皇上的懷裡。
只是皇帝並未如從前一般,忙上將她攬進了懷中。
媚貴人好不容易才抵制住心裡的慌亂,若無其事的伏在皇帝肩上。
芩兒呈上清水的時候,目光裡明顯帶著一絲欣喜。如玥與她相處時日不短,默契十足。“皇上,方才浮碧亭的事兒您也說了不再追查下去。那麼臣妾現在,想說說另一件事兒。”
皇后轉回了身子,無比怨毒的剜瞭如玥一眼:“如貴妃想說什麼?莫不是內務府外媚貴人滑胎的事兒吧?”
一直默默跪在後首的石黔默,身子不由得一震。幸虧眾人的目光只落在如玥臉上,絲毫沒有關注到他。到底是自己認下這罪狀,還是……還是說出魯天的秘密呢?石黔默猶如被人綁在了火堆之上,那滋味真不如當即死了痛快。
畢竟,魯天是他……
“自然不是。”如玥鏗鏘有力的聲音,打斷了石黔默的沉思。“臣妾要說的,正是媚貴人身邊的六子,為何會死在延禧宮這一樁事兒。而六子擄劫臣妾的笑薇,又是因何而起。”
莊妃沒有走成,這會兒聽見如玥言談與笑薇有關,更是來了精神。“那一件事兒,媚貴人不是已經向咱們交代過了麼?怎麼貴妃娘娘這會兒再次又提了起來?”
“皇上,請允許臣妾傳一個人來,當面把話說清楚。”如玥並未直接回應莊妃的話,反而是示意她稍安勿躁。
“準。”皇帝略微側了身子,推開懷裡的媚貴人,兀自起身,擇了一處端身坐好。才道:“都起來吧。”
皇后道了聲是,緩慢的站起了身子。莊妃這才隨著皇后起身落座。人帶上來,眾人皆是一愣。
“張平給皇上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見過諸位娘娘。”張平的臉色看起來依然是鎮定的,只是顯然沒有上一回見駕那般的自信與得意。
“這不是在延禧宮救了笑薇的侍衛麼?”莊妃疑惑的不行:“莫非這樁事兒有什麼隱情?”
此時此刻,媚貴人已經確定必然是魯天暴露了。可她吃不準如貴妃到底知道多少,想到此處,她的心越發的不安起來。要是連小公主並非皇族血脈,如貴妃也十拿九穩該怎麼辦才好?非但自己要死,就連魯天也要送命。
難道為了保住心愛的人,就不得不失去這個才出世的可憐孩兒麼?媚貴人的心痛苦的掙扎著,想來,若是再不做決定恐怕就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