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玥看著沛雙的眼眸,知道她沒有說話,心裡的大石也就放下了。“既然如此,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由著皇上去也就是了。”
“可是主子,皇上這樣頂風冒雪的跟著定嬪去了,是不是表明那宮婢有些分量?”樂喜兒的話還未說完,就遭了沛雙一個白眼,怯生生的垂下頭去。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如玥卻沒有急惱,反而嘴角添了一抹微笑:“皇上去是皇上的心意。後宮裡那麼多位妃嬪小主,自然不是形同虛設。有些事兒,或許還輪不到咱們永壽宮操心呢。”
“旁人宮裡,不是還不知道麼?”沛雙卻心急的不行:“小姐,不若讓奴婢去長春宮把皇上請來吧?就說您想見皇上了,要不就說小公主想皇阿瑪了。總之不能夠讓皇上留在長春宮啊!”
如玥搖了搖頭,聽著窗外凜冽的風聲,微然道:“這樣冷的天氣,強把皇上請來,只怕後宮裡又有話說了。再有,即便皇上的人來了,心不在,又有何用?倒不如咱們什麼也不管,想必這一夜過去,明日必有分曉。”
心裡暗暗猜想,必然是定嬪心意改了。否則寒霜有事,她大可以扶植另外的人取悅皇上,實在沒有必要冒著被後宮指責的危險,將皇上這樣請去。
“小姐,您究竟是怎麼想得?”沛雙見如玥一副溫吞的樣子,肚子裡的火更是一股一股的往外拱。
“說不定,明天一早,紫禁城裡又能多一位小主了。姑且看著吧!”如玥甜甜一笑,是因為想起了笑薇。這大風雪的夜裡,不知道她睡得踏不踏實。“走吧,這些閒事兒心裡有數也就得了。陪我去看看笑薇,晚膳時才見過,這會兒又想得慌呢!”
翌日,大雪終於停了。而長春宮定嬪近身侍婢被冊封為貴人的旨意,卻比冬日暖陽更為搶眼的刺痛了後宮諸人的心。
聖旨最先傳到了儲秀宮,皇后連漱口的熱茶都打翻了,驚得一時三刻沒能說出半個字來。索性如玥早有準備,聽了也平靜得很。
當即就讓人送了東西過去朝賀,這才聽說寒霜那丫頭,根本還未甦醒。就吩咐了人去請御醫好生瞧著。
如妃宮裡有東西送去長春宮,旁的宮裡自然也要跟著效仿。到最後竟然連皇后也送了好些東西過去。長春宮一時間門庭若市,熱鬧的讓人有些吃不消。
定嬪大冷的天也讓人把寢室的門敞開著,看著來來往往搬抬東西的宮人們忙前忙後的,心裡別提多高興了。自打她入宮以來,這長春宮就數今兒最熱鬧。連她封嬪的時候也算上,唯有這一次,她是真的開心了。
皇恩如此,後宮里人人也必得如此。只盼著這一股恩寵能長長久久的,寒霜這丫頭不要這麼短命才好。
佳貴人與宸常在也領著人來,大老遠就瞧見定嬪安穩的在房中坐著,氣兒就不打一處來。宸常在本就是嬌生慣養的千金性子,哪裡吃過這樣大的虧,皇上竟然看上了定嬪身邊的丫頭,卻也不肯垂注與她。這股怨憤,強烈的如同火岩漿,恨不能一剎那摧毀眼前的一切。
“寒雪,你瞧見了麼?你是當奴婢的,人家也是當奴婢,怎麼人家搖身一變就成了貴人,而你還頂著一副下作皮囊,躬著腰沒早沒晚的幹活呢!”這尖酸刻薄的聲音,猶如無形的利劍,字字朝著定嬪飛去,來勢異常迅猛。
寒雪也清楚宸常在的性子,少不得跟著小主的話附和兩句:“小主有所不知,奴婢這樣頂著下人的身份活著,心裡卻自在。不想別人那麼會倚姣作媚,和窯姐兒似的。”
宸常在憋著一肚子氣呢,聽得這話才露出輕蔑的笑意:“佳貴人可聽見了,這麼淺顯的道理,連小小一名宮婢也明白,有些人自恃身份高貴,卻還不擇手段呢!渾然以為這是什麼好法子呢,當真讓人哭笑不得啊!”
二人越走越近,定嬪也是越聽越清,只是唇邊凝結的笑意並沒有半分改變。反而趾高氣昂的得意,緩緩的騰昇起來。她明白這個道理,寧要人恨,莫要人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