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話,便是玉嬪下了逐客令。/./如玥也有些搞不明白狀況,卻憐惜玉嬪之心,遂道:“本宮孕中,也覺得容易疲倦,伴著兩位妹妹說了才這一會兒的話,竟也無力。”
海藍心裡泛起一絲譏諷,不禁暗想,玉嬌有個當嬪的姐姐又如何,還不是一樣不把她的事兒當在心上。連話都不讓說,到底還不如去求別人有意思。可無謂博瞭如妃的面子,遂和婉道:“那妾身與姐姐就不耽擱如妃娘娘安心養胎了。跪安了。”
“好。”如玥柔美的笑著,體貼到:“難為你們走這一趟,我備了些薄禮給你們帶回府去。權當是一點心意吧。”
“多謝娘娘。”玉嬌也跪了安,心中在不滿也不能當著如妃顯露出來。她知道姐姐還忘不了從前的事兒,縱然不情願也得走。沒想到姐妹兩個一別十數載,見了面卻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一母同胞的恩情,早已消散的一點不剩。
玉嬌心裡不好受,眼圈微微泛起了紅意。
待兩個人送了出去,如玥才長長嘆了一聲:“難為我一大早起來梳洗打扮,還沒說上幾句話,姐姐就把人送了出去。”
玉嬪微微一愣,半會兒才反應過來如玥是在說笑,遂也嘆道:“這麼些年過去了,我以為我都忘了,可再看見她時,那一份掩埋在心裡良久的情愫,終於還是翻滾的湧上來,只慪得我再不想看見她。許多事,不是忘懷就沒有傷害,算了妹妹,你有孕在身,無謂想這麼多困擾之事。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你心裡唯有皇上一人。無論怎麼都好,你能堂堂正正的去追逐。可我……我永遠也走不出心裡的陰霾。”
沉下頭去,箇中滋味只有自己才明瞭,玉嬪如此,如玥何嘗不是如此呢。
走出永壽宮,海藍便停下了腳步。玉嬌白了她一眼,方道:“還不走,留在這裡有花賣啊!”“走?”海藍冷哼了一聲,鄙夷道:“真以為你們郭絡羅氏有多了不起,卻竟然連自己人也不幫襯。俊甫再不濟,也是玉嬪娘娘的親弟妹。可你倒好,連話都沒開口,就讓人趕了出來,好意思叫我回去!”
“這是皇宮,你說話能不能不這麼尖酸刻薄,讓人聽了去,還不得怎麼笑話呢!”玉嬌心裡也委屈,卻還得顧得舒穆祿府的顏面,遂輕柔細語:“好妹妹,當我這個做姐姐的求你,咱們先回去再說不行麼?”
“回去?”海藍冷哼了一聲:“我可沒有福晉你這麼厚的臉皮。就這麼回去,還不得讓人笑得牙都掉了。”說著,海藍就轉身要走。
玉嬌自知理虧,不免有些急促:“你是要去哪兒,這可是皇宮。”
“不要你管,你自行出宮回府吧,我自有我的法子。”海藍了上了輦車,吩咐領路的小太監道:“皇后娘娘身子痊癒了,咱們就去儲秀宮請安吧。”
還想再說什麼,可是海藍已經上了車輦。也是在這個時候,玉嬌第一次覺得她也是為了俊甫。難得的同心同德。回頭忘了一眼永壽宮,莊嚴肅穆,金碧輝煌,卻是那樣的令人心涼透徹。
或許紫禁城裡的人,根本沒有情誼可言吧。倘若再選一次,是會進宮還是會嫁給舒穆祿俊甫,她真的弄不清自己的心了。
海藍帶著一股怨氣,興沖沖的朝著儲秀宮去。偏偏不湊巧的讓紫敏給攔在了宮外:“海藍格格是您來了。”
隱去滿臉的愁怨之色,海藍燦盈盈笑道:“妾身入宮自然是要來向皇后娘娘請安的,久違皇后娘娘康愈,不勝欣喜。總要親自瞧見了才安心。”
“側福晉有心了。”紫敏斷然一笑,微微道:“只是皇后娘娘今日有些倦怠,不便會客,也只好請側福晉先行回府了。”
“皇后娘娘身子不爽麼?”海藍的心咚的沉了下去,連她也不肯出手相助。“那臣妾只好先行告退了。還望姑姑代替臣妾向皇后娘娘問安。”
“必然。”紫敏又是欠身相送。
海藍心灰意冷的轉過身去,怨惱不已:“就這樣回去了,豈非真要讓人笑話了。”方才自己蔑視玉嬌的那股勁兒一下子就散了。有苦卻求救無門,這種滋味當真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