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官大司馬聽罷,微微點點頭,他知道眼前這個孩子一定是遇到事情了,不然的話怎會如此突然向自己提出要回國呢?
於是笑著對姬釗道:“為師知道你肯定是遇到事情了,如果你還信任我的話,不妨說出來聽聽,或許我能夠給你出出主意呢?”說罷,大司馬示意姬釗坐下說話。
於是姬釗在老師對面的案几跟前坐下,“老師,學生想請教老師,您對秦人進入關中是如何看待呢?”
秦人進駐關中?
大司馬一聽當下臉色稍稍凝重了一下,隨即又立即換做笑容道,“秦人不是你們請來幫助你們守護北部邊境的嗎?你怎麼會問起這事呢?”
“老師,我實話跟您說,我是不贊成君父請秦人幫助我們守邊的。我始終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一旦秦人在關中站穩了腳跟就不會再輕易離開了。”
聽完姬釗的話,大司馬微微點頭道:“有這種可能,這就要看你們將如何處理這事情了。”
“老師,我考慮散國應該在秦人還沒有在關中站穩腳跟之前,最好把他們趕回犬丘。”
大司馬聽罷微笑道:“秦人走後,誰來替你們守護北邊的邊境呢?如果沒有秦人的保護,下一次戎狄入侵的時候,散國會不會被豐戎消滅呢?”
天下事都有氣兩面性,防住了秦人,防不住戎狄;防住了戎狄,秦人又會做大。
“這個?”姬釗語塞,“可是我們不用永遠指望別人替我們守邊。”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當下你父親能夠想出來的也就這個辦法。除非你能夠想出更好的辦法來,你父親才能夠下定決心把秦人趕走,不然就算你把危險說的再多也將無濟於事的。”大司馬很客觀的對姬釗說道。
除非自己想出辦法來?
可是當下他又會想出什麼好辦法呢?
剛才還興沖沖要回國勸父親趕走秦人的姬釗又蔫了。
“孩子,秦人之所以能夠來到關中,既是你們散國的需要,也是歷史的必然。”大司馬像是跟自己說話一樣的說道。
歷史的必然?
姬釗木然的望著大司馬,“老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歷史的必然?難道秦人真的從此要涉足關中不走了嗎?”
大司馬望著姬釗,“秦人久居戎狄遍野的西垂而不被吞滅,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至少說明他們有很頑強的生存能力。你也應該具有頑強生命力的秦人始終是不願意在犬丘那個地方長待的。他們要發展,要前進,只有越過隴山向東前進。所以說這次秦人來到關中既有偶然性,也是必然性。”
“聽老師的意思,就算是我們散國不請他們來幫我們守邊,秦人還會想出別的辦法來到關中的?”姬釗問道。
大司馬重重的點頭,“正是。”
“但老師有沒有想過秦人來到關中,肯定會打亂關中諸國之間的平衡,這對未來關中國家的秩序將會是很大的影響,您為何不出面請王室阻止秦人東進呢?”
大司馬抬頭望著窗外,自言自語道:“秦人的到來確實會再短時間內打破關中諸國之間的平衡,但是從長遠來看,孰對孰錯還很難說。”
“老師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呢?”姬釗說道。
“是好是壞當下還不好說,只有等歷史來證明了。”
“不,老師,秦人進入關中首先影響的我們散國,我是不會讓他們在我們的地盤上待下去的。”姬釗氣急敗壞的說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有能力能夠將秦人趕出關中,你將會成為未來關中列國中最傑出的國君。”大司馬平靜的對姬釗說道。
“感謝老師的提醒,姬釗知道該怎麼做了。”說罷,姬釗起身拱手道:“姬釗就此別過。”
望著姬釗走出房間的背影,大司馬微微地搖搖頭,輕輕地嘆了口氣,繼續看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