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敬異擺了擺手,目光在二人的臉上輕輕地掃過,然後,猛地跺了一下腳,就向操場邊的圍牆走去。一直走到剛剛離開的地方,他才停下來,後背靠在結滿了露珠的鐵欄杆上,雙眼卻不停地在地面上巡視著。
那一頭長長的頭髮還在,上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爬滿了白色的蛆蟲。
按照夏寒的說法,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個小時,但對於心急如焚的女鬼來說,已經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了。相信它們很快就會出現。
果然,沒過多大一會兒,一陣冷風就忽然颳了起來,緊接著,地面的雜草猛地開始抖動,那個已經消失的小水坑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他的腳下。
很快,那個女鬼的臉就從水坑裡露了出來,幾根已經呈現出腐爛跡象的小草頂在白花花的頭骨上,叫人噁心得想吐。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女鬼的眼睛不停地轉動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人,然後,臉色一沉, “我要的東西你拿來了嗎?”
“拿、拿來了。”趙敬異顫抖著回答,從口袋裡掏出了那件夏寒剛剛交給他的東西。那是一個縫製得很精緻的紅色布包。
“這是什麼?”女生有些奇怪地看著趙敬異問道。
趙敬異不敢答話,已經做好了跳起來逃跑的準備。
女生狐疑地開啟布包,剛剛揭開最後一層,忽然,一道白光閃起,一張薄薄的紙符驟然間從裡面飛了出來,徑直向女鬼的額頭飛去。
紙符的下面,是一把很小的桃木劍,上面還沾著已經乾涸的血跡。
女鬼驚叫一聲扔掉布包,試圖躲開紙符的襲擊。可是已經晚了,紙符帶著一陣冷風牢牢地貼在他的額頭上,那把桃木劍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深深地刺入了他的一隻眼睛。
在木劍刺入眼睛的一刻,趙敬異分明看到了女鬼的臉上現出一絲複雜的神情。緊接著,一條黑影就從它的頭頂跳了出來,急速地躍上了圍牆的護欄。
幾乎是同一時刻,埋伏在圍牆邊上的夏寒從陰影裡跳了出來,單臂一揚,就把那條黑影打落到地上。
遊戲尚未結束
那條黑影正是趴在謝小欣頭上的鬼魂,他顯然已經被夏寒所傷,趴在地上,不停地掙扎著,卻怎麼也爬不起來。那個頂著一頭水草的女鬼,已經被紙符和桃木劍殺死了,慢慢地融化成了一攤腥臭的血水。
“我就知道是你們。”夏寒站在黑影的旁邊,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 “為了找到你們,我一直隱藏在謝小欣的身邊,現在這場遊戲該結束了,你們已經徹底地輸了。”
黑影艱難地坐起來,靠著圍牆的護欄,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可以想到他此時絕望的表情。
“是不是還有些不甘心?”夏寒嘲弄地說道, “三年前你們就一直糾纏著謝小欣,如果不是我躲在她身邊保護她,恐怕你們真的要得逞了。現在說吧,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黑影坐在地上,一聲不吭。
“你、你在保護謝小欣?”趙敬異吃驚地看著夏寒。
夏寒卻沒有理會趙敬異,繼續逼視著黑影,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冷峻,忽然他對著黑影大喝一聲: “你不說的話,信不信我也會叫你化作血水?”
也許是夏寒的樣子真的把鬼魂嚇到了,它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好久之後,她才慢慢地開口說話,聲音很細,卻把趙敬異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們和謝小欣原本是高中時的同學,也是很好的朋友。我們曾經相約一起讀大學,一起找工作,可後來我們兩個卻因為各種原因沒能夠考上這所大學。出於嫉妒,在謝小欣臨來報到的前一天,我們一起去爬山,我故意在包裡放了毒蛇,而自己的身上則放了驅蛇的雄黃和一些其他的藥物。但誰知道,意外發生了,謝小欣沒被毒蛇咬到,反倒是我們兩個被嚇得滾下了山崖,最後落進了水裡。之後,我們就想辦法找謝小欣的麻煩,誰知道,夏寒暗戀著謝小欣,一直在暗中保護她。可是謝小欣並不知道,還以為夏寒是在騷擾他,對夏寒的誤會越來越深。”
鬼魂奄奄一息地說完,身上的顏色越變越淡,夏寒知道那是魂飛魄散的前兆。
風吹過荒草,發出沙沙的聲音,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夏寒扭頭看了一眼謝小欣,只見謝小欣的眼神很複雜,透出了濃濃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