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爸爸對醫生說的。
“這傷是怎麼回事?”爸爸驚恐地摸著臉,上面流出涔涔的鮮血,和不知名的灼熱感。
他似乎不記得所有的怪異現象,只看到我拿著一個染血的鑰匙,呆呆地站在他身旁,魂不附體地對他說: “你剛剛也被附身了……”
這樣的景象,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喂喂喂?丁太太嗎?是……是!剛剛診療結束了,很明顯的,是精神狀況有問題,而且惡化得相當嚴重!跟你和你先生想的一樣,她現在有攻擊行為的話,當前之際是把她留院觀察,等情況穩定再……”
隔天,我從家裡出發,帶了幾件喜歡的東西,我怕時間太長,我真的會瘋掉,所以帶了幾本書、幾隻筆和一本厚厚的空白筆記本,接著,我就住進了觀察房。這裡真的會讓人瘋掉。晚上常會看到人忽然起來,四處走動,不然就是停在你的床邊,從上面盯著你看。我晚上都不敢睡覺。一睡著,就會聽到拖鞋聲。
我每天不是對著白色的牆壁發呆,就是流淚,我陷入前所未有的自我懷疑。我到底是不是哪裡不正常?我是不是真的哪裡不對勁?是我的錯嗎?真的是我的錯嗎?我不知道了。
幾天後,有人來探視我,我驚訝地發現竟然是她。
“你是誰?”
“我是姐姐,你堂姐啊。”
“你不是。”我看著她。
她動動嘴角,低著頭說: “那你覺得我是誰?”
“我哪知道?你還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她抬起頭,笑著說: “現在你在裡面,而我,我在外面了。哈哈……”她放肆地狂聲大笑,整個密室裡都是她囂張笑聲的迴音。
“別擔心,我很喜歡你。”她一手伸來,輕輕撫著我的臉。這不成比例的溫柔,讓我渾身一震。我開始顫抖。
“現在還沒輪到你,先去收拾收拾,對,收拾收拾,要收拾一下才好,一定要收拾乾淨,然後,你就像蛋糕上的水果一樣,最後一個,是最後一個,對,呵呵……”
“你要做什麼?”
她冰冷的手緩緩移去,轉過身,慢慢走向門口,拉開門,笑笑地說: “你說呢?”
“你給我站住!”我衝上前,施盡全力想敲開探視房那面透明的牆!但它就是不動如山。我只能看著她愜意地漫步離去,拖曳著長長的笑聲。
接著就跟想象的一樣。來看我的人,一個一個地變少了。剩下的人,他們鬱結而沉重的表情,不用猜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媽媽再沒有來探望我了。我想,我永遠都不知道拖鞋是誰放的了吧?也沒辦法,去阻止任何事情。
這一年來,我試著把當時發生的情況,寫成這本筆記。因為,我知道也許有一天會用到的。
已經傳來那天一樣的拖鞋聲了,越來越近了……密閉的大門,只有這本筆記,可以解釋我離奇的死因。是的,只有這一本,我感受到冷了……我再也不想逃了。我也累了!
最後,我只能提醒諸位,請保重。如果你家的陽臺莫名其妙多出一雙整齊排放的拖鞋,向著你的屋內,請記得一定要把它移開!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