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馬上回來。”他說完,氣喘吁吁地上了車,發動了車子。
“人已經送到醫院去了……少爺……您還是過來看看吧。”陸管家欲言又止,他恐怕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場面。
元頌這個女人,光看那副容貌,就已經能讓人止步不前了,還有她身上的氣質,可現在卻完全變成了一個陌生的人。
那麼冷的天,她的頭髮像枯燥的乾草披散著,咬著手指,抬頭看著自己,眼裡沒有雜質也沒有任何神采。
“你是誰?”她嗓音沙啞難聽,可還故意掐著,很是刺耳。
“元小姐……”陸管家當即眼淚就下來了,他一直跟著顧隨夜做事,是他最忠實的奴僕,也看過各式各樣的人在顧隨夜那裡的慘狀,可也遠不及現在的波瀾。
陸管家上前一步想扶一把元頌,她卻突然不斷往後退,摳著手指,眼神恐懼,“不要過來!啊——你不要過來,我會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她的聲音像指甲摳著玻璃,讓人聽了頭皮發麻,可元頌還是不停地大聲尖叫著,嗆到了自己,血從喉嚨裡吐了出來。
救護車下來了很多醫生,看到元頌的樣子,都戒備地看著陸管家一夥人。
這個女人,一看就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精神失常,已經變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傻子,不知道還能不能恢復!
陸管家抹了把臉,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汗水,他交代說道,“清早看見的人,醫生,她現在還不讓靠近。”
“我會殺了你們的,我警告你們!”元頌瘋狂地喊道,唸唸有詞,實際上卻手無寸鐵。
這太過可憐,很多人不忍心再看,也沒幾個醫生一起衝了上去,給她注射了一管鎮定劑,人暈了過去。
她被抬在擔架上沒有任何重量,像在狂風暴雨裡搖曳的嬌花,終於支撐不住的掉落枯萎了下去。
顧隨夜把四十分鐘的路線縮短到了一半,超了好幾次車。
到了醫院,他直奔頂樓的手術室。
“少爺,您來了,元小姐受了很重的傷,精神也不正常了……”陸管家嘴唇哆嗦著,這幾天他們搜查了那麼久,那幫人主動又把人送回來,簡直是囂張到踩在他們臉上跳舞了。
而且元頌……
顧隨夜如遭晴天霹靂,看著手術室的紅燈,想起了那根可憐的斷指,還有影片……
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你先回去,我在這裡守著。”
陸管家點了點頭,他了解少爺,大概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樣子。
顧隨夜坐在冰冷的鐵質凳子上,血裡的鐵鏽味和醫院的消毒水味一股腦的鑽進鼻腔,他胃裡翻湧著,噁心的要吐。
這一溜長長的走廊,只有他一個人。
顧隨夜往後仰,狠狠地砸了一下牆,為什麼!為什麼!
他心如刀絞,要有什麼辦法,才能了結了這一切。
眼淚順著眼角一路往下,都說男人流血不流淚,可他說不出來什麼滋味,就算是淚如泉湧也沒辦法緩解半分。
等了幾個小時,手術燈滅了,門被開啟,醫生摘了口罩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皺著眉,看顧隨夜的樣子,“你是患者什麼人。”
“我是她……男朋友。”顧隨夜兩個腿都發麻,他站了起來險些又栽了下去,連忙說道,“她有沒有事?”
“情況不太樂觀……”醫生搖頭嘆息,“患者經歷過嚴重的虐待,身上鞭痕遍佈,手指也沒辦法接回去了,並且還遭遇過幾起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