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聽到他說話,宋清竹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雙眸探及到他臉上的神情,又不禁打了個哆嗦。
“能救,我只是在想從何處活絡你的血管。”
她交易也談了,褲子也脫了,如果此刻她說一個“不”字,宋清竹相信她一定不能活著走出這扇大門。
想到這,宋清竹面上神色認真了幾分,這雙腿不是她從業以來遇到的最麻煩的問題,但一旦有誤,恐怕自己的小命也要給這金大腿陪葬。
宋清竹從包裡取出一個麂皮絨的袋子鋪開,裡面陳列著大大小小近百根的針。
容君初目光在這些針上逡巡著,問道,“這是你師父的?”
談及裴振,他的態度難得帶了一絲敬意。
宋清竹點頭,平常她很少用師父給她的金銀針,一是為了避嫌,二是因為尋常人根本用不到。
“銀針因為導熱性好,對你的雙腿療效會比鋼針好很多,但是很粗,你要有心理準備。”
“嗯。”
簡單的一個字已經表明他的態度。
比起雙腿殘廢,這點痛又算得上什麼?
“好,那我們現在開始。”
宋清竹說著,取下一根較長的銀針,在他大腿的一處穴脈上下了針。
餘光瞥到握在輪椅上的一雙手在慢慢握緊,宋清竹心裡還是高興的,至少他雙腿的感官系統一切如常。
“還有四十三針,我施針的時候如果你的腿有疼痛反跳,不要刻意壓制。”
“聒噪。”容君初不耐煩地吐出兩個字。
宋清竹垂下的臉上一副吃了翔的表情,這該是她從業生涯撞的最硬的南牆。
還敢嫌她囉嗦說她蠢!
想著,下手的動作不禁重了幾分。
快!準!狠!
他不是覺得自己囉嗦嗎?她就讓他好好嚐嚐這銀針的苦頭!
“你在報復?”
還在暗自竊喜的宋清竹冷不丁聽到這話,手中的動作一頓,抬頭諂媚一笑,“哪能呢!我這是為您好,多痛一點能早日康復。”
容君初帶著探究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宋清竹只覺得自己臉上的笑意快掛不住了。
那雙眸中帶著的寒意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埋頭又是一針。
她這一下極重,容君初握緊的手上青筋畢露。
“最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