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照例到村口坐著裝傻逗狗。
但沒坐一會兒,昨天那個男人便帶著大包小包從村裡走了出來,我當時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尋思著他昨天進村的時候就只揹著一個包,怎麼要走的時候多了那麼多東西。
仔細一看,我卻是被嚇了一跳。
他包裡的東西不是別的,赫然就是我晚上要燒的紙錢,那紙錢的樣式我再熟悉不過了,不可能認錯。
我當時就來火了,下意識的挽起袖子就要跟他理論,我覺得他因為是偷偷進了我家,把柴房的紙錢給偷了。
然而我還沒走到他面前,他就從包裡丟了張紙錢給我,同時一邊對著空氣說:“阿雅,這孩子昨天我來的時候就見到他在這裡,看起來痴痴傻傻的怪可憐的。”
“這一百塊就當是我們的心意的。”
“也當是我們兩個能夠有今天的緣分的見證人。”
說完他又看向我,一臉同情的搖了搖頭,然後頭也不回的笑著走了。
我看著他給我的那張紙錢,整個人都有些凌亂,然後仔細一想就覺得我之前猜的就沒錯,這應該就是個真傻子,否則的話怎麼會對著空氣說話。
那樣子還跟真的一樣,就好像身邊真有人在和他說話。
想到這我下意識的就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然後毫不猶豫的就後退了一步,直接就打消了和他理論的念頭。
這男人要是個真的瘋傻,我可招惹不起,萬一又把我給揍了?
畢竟記憶中老瘋子真裝起瘋傻的時候,那些野狗可都會嚇得夾著尾巴亂竄,尿都給嚇出來。
雖說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我還是有些不甘心。
那些紙錢,夠我燒好幾天呢。
原本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但晚上的時候我和往常一樣去柴房取紙錢,卻是感覺到了不對勁。
我發現柴房裡面的紙錢完好無損,就連數量和我記憶裡的也沒有任何出入。
也就是說,那個男人帶走的紙錢,並不是從我這裡偷的。
我當時冷汗就冒了出來。
只覺得見鬼了。
這村子就是個枯村,老瘋子在和不在的這些年我觀察了不知道多少遍,除了我們兩個外,便只有家裡養的那幾只雞鴨和村外的野狗,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更別說還有什麼地方也有紙錢了。
除非老瘋子瞞著我。
但那顯然不應該,畢竟這些紙錢也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而且我繼承了老瘋子的衣缽留在這村子裡,老瘋子也不可能更沒必要不告訴我還有其它地方有紙錢放著。
那一刻,我心裡慌極了,雙腿都忍不住打顫。
燒完紙錢後,便直接鑽進了被窩,開始再一次盤算離開村子,遠走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