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這些沒辦法交流的保鏢們,他覺得還是大角比較好溝通一點。
“他去接受治療了。”女人回答,“我們靈能感染者每次外勤回來都要接受治療,否則的話,活不了幾天。”
潘龍一驚:“這麼嚴重?!”
女人皺了皺眉,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隨即似乎想通了什麼,湊到旁邊,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低聲,給他介紹了許多關於靈能感染者的知識。
潘龍這才知道,原來諸如大角之類靈能者一旦使用靈能,就會加重自己的感染症狀。而靈能感染除了病情嚴重之後可能發瘋、變怪物甚至於自爆之外,平時也會讓人十分痛苦——這種痛苦還沒個規律,有的人頭疼,有的人手疼,有的人內臟疼,更多的人自己都說不出哪裡疼,但就是疼得厲害。
所以靈能者們一旦出外勤,回來之後就必須要接受治療,以緩解症狀。
這種治療的代價很昂貴,全世界也只有錫安才會給麾下的靈能者們提供。所以,很多實力強大的靈能者都會來投奔錫安。
而當今世界,公認的最強的靈能者之一,就是錫安的“奇美拉”——剛才在會議室裡面,除了一對長耳朵之外,別的方面幾乎沒什麼存在感的褐發少女。
不要以為“最強靈能者”這個稱號有多光榮,靈能強大的人常常必須戰鬥,而戰鬥就要使用靈能,使用靈能就會加重感染……迄今為止,所有得到過這個稱號的人,沒有哪怕一個能夠在得到這個稱號之後再活超過五年。
因為“奇美拉”也才得到這個稱號四年多一些,記錄目前就是她保持的。
代號“拾荒者”的女人也是靈能感染者,她的感染程度比“奇美拉”輕得多,可即便如此,她估計自己大概也只剩下三五年的壽命而已。
在潘龍認識的靈能感染者裡面,感染程度最輕的是大角,大概屬於“輕微症狀”——他之所以在靈能感染被削弱之後能夠相對平靜,很重要的原因是他還沒有真正承受靈能感染的痛苦。
而弗蘭卡之所以會那麼激動,自然是因為她的症狀已經比較明顯,已經被靈能感染的痛苦困擾多時,甚至於已經聽到了死神的腳步聲。
“那你呢?”聽到這裡,潘龍忍不住問。
“拾荒者”毫不在意地說:“對於像我這樣已經失去了一切,除了生命之外別無所有的感染者們來說,死亡並不可怕,反正活著或者死了,對我們來說其實並沒多大區別。我們懼怕的,是感染髮作時候的痛苦……實際上,很多感染者都會在病情發展到中等程度之後自殺,因為那種痛苦太難忍受了。”
潘龍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繼續默默聽她介紹。
錫安這座移動城市並不大,儘管他們走得不快,大概二十分鐘之後,也抵達了那座大禮堂。
這座大禮堂頗為廣闊,整體是扇形結構,上下兩層,下層十排、上層四排。依次升高的座位環繞著講臺,加上大螢幕、環繞音響之類的幫助,可以確保哪怕坐在最後排的人也能清楚地聽到和看到講課的內容。
按照“拾荒者”的介紹,它有近四千個座位,規模之大,在全世界都首屈一指。
可是在整個錫安歷史上,它不僅從來沒坐滿過,甚至最多的一次也只坐了不足三分之一的人。
當初堅持要把禮堂建得足夠大的“醫生”不止一次被朋友們用這件事取笑過——“醫生”這人一向算無遺策,堪稱錫安第一智者,結果卻在這事情上鬧了個大烏龍,著實好笑。
但現在,這座大禮堂裡面卻已經坐滿了人。
不僅每個座位上都有人,很多人甚至坐在了過道上,密密麻麻,挨挨擠擠。
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場面自然有些嘈雜。幾千個人,就算一個人說一句話,也稱得上是沸反盈天。更不要說很多人都在交頭接耳和竊竊私語,從後臺看去,禮堂裡面感覺甚至比菜市場還亂。
潘龍忍不住看了看時間,才只是兩點多一些,距離預定的開課時間,還有接近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