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林尋就想明白了他這個表情的意味：乙末曾多次提到“意志”一詞，說不定，他的意志已經成核，此時正在交談的，只是他留在莫嘉身體內的只是眾多意志分身之一！
“究竟如何，你可得快點做決定，我早就說過，樹就快醒了。”
這是個選擇——選擇犧牲劍，還是選擇犧牲朋友，或是眾人同歸於盡。
林尋沒有太多的時間考慮，他聽到了樹枝在地下穿行的聲音，樹皮上鼓起了許多縱橫交錯的“血管”，它們在有規律地跳動著，一如人的血脈。
樹，的確快要醒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二人均感到了一陣強烈的心悸，而乙末的反應尤為劇烈，他捂著心臟，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封印，竟然是封印！該死的傢伙，竟然想要封印我！”
樹上的女人猛然抬起頭，她的雙目空洞，嘴角卻上揚著，做出了獰笑的表情：“乙末，鹿燭，池冷，今日就是你們三人的死期，你們通通給我留下吧！”
三人？
林尋數了數，這裡的確是有三個人，難道這女人這麼狠毒，連自己也不放過？
“鹿燭，池冷？這兩人難道也在這裡？”乙末有些難以置信。
“是不是無法相信，你的那兩個幫兇也在？乙末，你得感謝我啊，如果不是我，你恐怕再也見不到他們兩人了！”女人的手指動了動，幾根細小的絲線從她的手指尖飛出，穿過了牆壁，“你必須要為你當日所做之事懺悔，這，就是開始！”
……
“不出我所料的話，封印陣就要開啟了，白晝宮主這個女人，比我想象的還要聽話，竟然能夠配合我到這個地步。”
“鴛眼。”
“嗯？你怎麼也學著那些人，叫我這個名字了。”
“鴛眼，不要大意了，事情不到最後一步，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你還記得當初的乙末和白晝宮主的那場戰鬥嗎？”
“那場戰鬥啊，我倒是記得呢。白晝宮主至今都以為，自己變成邪神是因為心志不堅，運氣不佳。就連那個鬼神莫測的乙末也沒想過，他的預言結果被我動了手腳。”
鴛眼笑望著遠處的兩座宮殿，白晝與白森。
鴛眼的身邊站著一個人。
準確地說，那也不能算是一個人，他渾身漆黑，衣服褲子是黑的，面板是黑的，除了那倆眼珠子是血色的，其餘的都是黑色。
這樣的黑色，在陽光下尤其明顯，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會說話的影子。
“逆邪大封，需要以正道之魂來作陣眼，義之魂，智之魂，勇之魂，善之魂……”影子歪了歪腦袋，“啊，如此說來，你的這個封印一開，我就要死了。”
畢竟，他也算是“邪”那一方的，哪怕不親自踏足這個陣法，也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生死關頭，影子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來一點求生欲。。
“你本來就是個死人啊。”鴛眼這話說得一點良心也沒有，“放心吧，你死了之後，我會時常想念你的。”
影子默然，低垂著頭，看起來像是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