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等那麼久。”南宮丞兀自坐上桌案旁,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因為茶盞裡的茶已經涼了,喝起來有一股濃重的苦味,嚥下之後才有回甘。
見南宮丞是故意說一半留一半的,吊足了綠蘿的好奇心,白晚舟忍俊不禁,還是將自己所瞭解到的滴水刑告訴了綠蘿,“你說得對,想要水滴傷到人的身體,短期肯定是不足夠的。但是滴水刑的真正目的,本就不是傷害到人的身體,而是要瓦解一個人的意志。就是磋磨他,讓他經受不住,最後繳械投降。”
“嗯……”綠蘿垂著頭忖了忖,“還是不太明白。”
“滴水之刑無非就是讓無數水滴始終落在受刑人的頭上,雖說水滴沒有任何殺傷力,但是不斷低落的水滴無法讓人睡著或是思考任何東西。再加上受刑人被蒙著眼,並且除了水滴聲什麼也聽不見,長此以往,就會崩潰。”
白晚舟根據自己從前瞭解到的滴水刑,解釋給綠蘿聽著,但因為怕自己理解有偏差,便又望向南宮丞,詢問道,“阿丞,我說得對嗎?”
“對,”南宮丞不吝頷首,肯定了她的答覆,“滴水之刑最重要的確實是消磨受刑之人的意志,讓他自甘投降。”
“那既然你一開始就想好要對他施滴水之刑了,為何還要我給你取這麼多刑具來呢?”綠蘿越想越覺得好奇,就索性坐到了南宮丞對面,繼續追問著。
南宮丞微微搖頭,“我請公主為我取來刑具,並不是想要用在他身上,而是讓他產生壓迫震懾,對他造成恐懼,而這樣的恐懼和震懾能讓滴水之刑起的作用更大一些。”
“那我明白了,”在南宮丞的解答之下,綠蘿終於恍然大悟,她有意無意地望向雜物房的方向,“那這滴水之刑需要施多久,那人才肯將他所做的一切和盤托出?”
“不好說。”
“為什麼?”
南宮丞回答道,“我方才將刑具在他面前展示出來的時候,發現他從前應該也是沒少受刑的,一個是他並不十分懼怕,另一個則是他身上有許多受刑之後留下的傷。所以我猜測,他已經對普通的刑具有所免疫了,對於身體上的疼痛是可以忍受的。面對這樣的犯人需要審訊,那麼滴水之刑對於這種人而言就是最好的刑罰。”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本身意志已經被訓練得十分堅定了,所以滴水刑在他身上多久才能出現效用,很不好說。但這滴水刑對他而言絕對不是毫無作用的。”
聽罷南宮丞的話,綠蘿也就放心下來,“既如此,那我們就耐心等一等吧。我就不信了,他連著滴水之刑,都能捱過去!”
雜物房內的滴水之刑一直在持續著,並未有終止的跡象。
因為男人被關在房內,又被蒙著眼,聽不見任何聲音,也沒辦法透過光影變化來判斷過去了多少個時辰,所以他很痛苦,會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再加上他長時間綁縛在硬板上,四肢不得動彈,涼意又刺激著他額頭上的肌膚,他就會覺得越來越冷。
在愈發寒冷和精神睏倦卻不能睡的雙重打擊之下,男人已經隱約有支撐不下去的趨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