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的父母,從她記事起,在近二十年的時間裡,住在一個屋子裡,每天面對面,卻每天爭吵不休,每天不是生氣就是憤怒就是傷心,這是為了什麼?這就是活著的真相?就是活著的意義?
不是的,活著不該是這樣的!這是有病!
活著不應該只有爭吵和傷心!
但,她也是從這個有病的世界降生下來的,大機率她也是有病的。
就比如,這一天,莫名其妙的情緒低落。連原因都不知道。
她都忘記在地上坐了多久。
漸漸,太陽失去了原來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慢慢,懶洋洋地傾斜到海的西面,變成了一個柔和而無害的橘紅色大圓球。
忽然,她聽到身後有動靜,回頭一看,是瑞。
“夕陽很美是吧?”是瑞在說話。
陳薇珂的回答是沉默。
“我覺得,我和你都該回宿營地,天要黑了!”瑞繼續說道。
陳薇珂心裡承認他的話是對的,雖然嘴沒說話,卻也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但她走過瑞身邊時,看都沒看他一眼。
“我們可以一起走回去,你不需要走這麼快!”瑞背起剛才放在地上的一大捆樹枝。
如果他不說話,陳薇珂會正常走路。
現在,她卻像突然上足發條的人形玩具,猛地大步向前衝去。
也不知出於一種什麼心理,她這會兒就只顧半仰著頭往前衝,甚至連眼睛都沒顧上往地上看一眼。
“你是像個小孩在玩走路比賽嗎?還是太餓了要急著回宿營地,還是因為你的任性性格,促使你這會兒變得這麼急躁?”瑞的聲音又在後面響起。
她不想忍了!猛地轉回身面對瑞。
誰知,腳邊的地上有個被樹葉蓋著的淺坑,她根本沒看到,一隻右腳用力踩上去,結果,踩了個空,腳猛地向一側崴了下,很快,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不由讓她整個身體蹲下來,伸手按住痛的部位。
“怎麼了?”
瑞一把丟下背上的那捆樹枝,衝過來,沒說話,就蹲到她身邊,伸出雙手就摸向她的腳,但快摸到她腳的時候,突然停住,抬臉看向她,“我想看看你的腳傷在哪裡,可以嗎?”
腳很痛,陳薇珂顧不得其他,只知道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