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蜷縮在生鏽的龍門吊操作室裡，看著五名殺手從他們頭頂的鋼樑掠過，那些閃著普魯士藍冷光的電子目鏡裡，倒映著被故意引向廢棄船塢的誘導訊號。
"呼吸頻率。"鄔凌用染血的手指在盛瑤掌心畫著斐波那契數列的螺旋線。
他耳廓貼在冰涼的金屬牆面上，聽見殺手的戰術靴底傳來1.618秒間隔的規律震動——這是仿生義肢在電磁干擾下自動校準的致命破綻。
當追兵的影子被船塢探照燈拉長時，鄔凌突然踹開操作室鐵門。
生鏽的鉸鏈斷裂聲驚動了最末尾的殺手，但對方轉身的速度正好卡在黃金分割點上。
盛瑤的陶瓷手槍在這一瞬間吐出火舌，鎢芯彈穿透電子目鏡的防護罩，在液態金屬顱骨裡炸開成絢麗的電弧煙花。
剩下的四名殺手呈菱形陣型包抄而來，他們的呼吸頻率突然同步，次聲波武器充能的滴答聲在船塢形成詭異的共鳴。
鄔凌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認出這是二戰時期德軍潛艇部隊的狼群戰術變種。
"下潛！"他抱著盛瑤躍入渾濁的海水。
頭頂傳來鋼樑被次聲波撕裂的尖嘯，二十米外的貨輪螺旋槳突然開始瘋狂旋轉，被聲波共振啟用的推進器將整片海域攪成沸騰的漩渦。
四名殺手的熱成像目鏡在接觸到海水的瞬間過載，仿生關節裡的精密軸承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鄔凌的****割開海底電纜的橡膠外皮，380伏電壓順著海水湧入殺手們的神經系統。
那些抽搐的機械義肢在幽暗的海底亮起錯亂的故障燈，像一群溺水的電子水母。
盛瑤鎖骨下的晶片突然發出翡翠色的熒光，指引著他們遊向生鏽的沉船殘骸——那裡藏著三年前鄔凌執行"破冰者"任務時埋設的應急裝備。
兩小時後，濱海路23號安全屋。
盛瑤用鑷子夾起從殺手殘骸上取下的仿生關節，手術燈下的鈦合金軸承內側，赫然蝕刻著微縮版的黨衛軍骷髏標誌。"這些液態金屬的分子排列..."她的電子顯微鏡鏡頭裡，奈米級的銀白色顆粒正在自動修復著彈孔，"和納粹鍾計劃的檔案記錄完全吻合。"
鄔凌站在全息沙盤前，染血的繃帶下滲出暗金色的奈米修復液。
他手指輕揮，南極大陸的投影突然裂開一道冰隙，量子座標指向冰層下若隱若現的梯形建築群。"三年前我們在新施瓦本基地找到的冷凍艙，"他的指尖劃過全息影像中閃爍的紅點，"那些穿著四十年代制服的...實驗體。"
安全屋的防彈玻璃突然泛起漣漪般的波紋，遠處港口的探照燈掃過天台，在牆面上投下類似潛艇潛望鏡的光斑。
盛瑤的珍珠耳釘毫無徵兆地裂成兩半，掉出的微型儲存晶片上，德文花體字正在滲出血色的量子編碼。
"他們來了。"鄔凌按下沙盤下的自毀按鈕，抓起裝著仿生關節樣本的鉛盒。
當安全屋的合金牆壁開始坍縮時，他看見窗外飄落的雪片中，有六邊形冰晶正在組成熟悉的斐波那契螺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