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這個頻率。”鄔凌的聲音帶著腦力透支的沙啞，他握著盛瑤的手在晶格表面劃出六組斐波那契數列，“當克萊因瓶投影第三次……”
宴會廳穹頂突然傳來金屬疲勞的嘶吼，重達三噸的齒輪鐘錶從四十米高空墜落。
盛瑤的瞳孔裡倒映著那些仍在精準咬合的黃銅齒輪——這些十九世紀的機械結構在EMP風暴中毫髮無損。
鄔凌的喉結突然劇烈滾動，這是思維宮殿展開時的生理反應，去年他正是用這種方式在南海算出了第七艦隊演習的漏洞。
當第十三個齒輪擦過盛瑤揚起的髮梢，鄔凌的視網膜上突然閃過一組齒輪傳動比公式——那是他童年拆解發條玩具時刻在骨髓裡的數字。
防彈玻璃的晶格裂痕在某個特殊角度折射出齒輪陰影，這些原始的機械結構在電磁風暴中反而形成了……鄔凌的手指突然停在盛瑤腕錶的三維投影上，那些折射在晶格表面的克萊因瓶陰影讓他瞳孔劇烈收縮。
十九世紀的黃銅齒輪與防彈玻璃裂痕形成的莫爾條紋，在某個特殊角度產生了類似法拉第籠的電磁遮蔽效應。
“幫我拆了它。”鄔凌突然抓住特勤組長腰間的EMP防護面罩，手指精準摳進散熱槽的卡榫。
盛瑤注意到他的指甲縫滲出血絲——這是去年在西北戈壁徒手拆解啞彈留下的舊傷復發。
當第七枚齒輪軸承被嵌入防彈玻璃的晶格結構，宴會廳東南角突然響起熟悉的金屬共振聲。
鄔凌扯下領口被熔化的鉑金領帶夾，液態金屬滴落時形成的斐波那契螺旋恰好覆蓋了克萊因瓶投影的奇點。
盛瑤的磁感腕錶突然發出刺耳鳴叫——這是他們在地下實驗室測試電磁遮蔽時的報警頻率倒放。
“退後三米！”鄔凌的聲音帶著腦力透支的顫抖，他軍靴底部的碳化鎢防滑釘在地面刮出類似晶圓切割的紋路。
當最後一塊黃銅齒輪被他用牙齒咬合進晶格陣列，宴會廳穹頂突然傳來類似超導磁懸浮列車制動時的嘯叫。
盛瑤的奈米纖維裙襬突然垂直墜落，那些原本在電磁亂流中狂舞的黎曼幾何褶皺此刻溫順得像實驗室的遮蔽幕布。
年輕特勤防護面罩上的十二個指南針幻影突然合併成穩定的正北方向——這是三小時前北美電磁炮試射時被幹擾的軍用導航頻段恢復了正常。
“原始機械結構的量子隧穿效應。”鄔凌背靠著防彈玻璃劇烈喘息，太陽穴暴起的青筋在藍紫色應急燈下如同電路板上的銅箔走線。
盛瑤的磁流體唇膏正沿著他的作戰服領口凝固成類似神經網路的紋路——這是他們上週在實驗室爭論量子糾纏通訊時留下的特殊標記。
特勤組長突然單膝跪地，戰術背心的暗袋裡滾出十二枚帶陀螺儀的老式指南針。
鄔凌的瞳孔驟然放大，這是去年在破解第七艦隊加密通訊時的條件反射，他抓起三枚指南針拋向仍在逆時針旋轉的掛鐘。
“當——”
1998年份羅曼尼康帝的酒液在指南針撞擊下突然凝固成晶體矩陣，盛瑤的磁疇陣列裙襬突然感應到熟悉的短波頻率。
她扯斷項鍊的動作讓鄔凌想起兩人在南海搶修水下聲吶時的情形，鉑金鍊條墜入酒液晶體的瞬間激發出類似相控陣雷達的扇形波束。
“東南37度有備用發電機。”鄔凌的聲音帶著金屬共振的嗡鳴，他的作戰服右臂突然崩開七道裂縫——這是三年前在高原測試電磁裝甲時留下的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