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穹頂的防空雷達第三次掃描時，鄔凌頸動脈的搏動頻率突然紊亂了半秒。
盛瑤攥著他勳章的手指驟然收緊，玫瑰金美甲在將星徽章表面剮蹭出細小的火星。
“那顆天狼星的藍移數值有問題。”鄔凌的喉結在軍裝立領裡滾動，聲帶振動帶著胸腔共鳴，“幫我數穹頂水晶燈的折射次數。”
盛瑤的睫毛在軍禮服肩章投下的陰影裡輕顫，她仰頭時唇膏裡的磁流體在耳垂後方聚整合微型光譜儀。
宴會廳正北方落地窗外，那顆本應屬於南天星圖的恆星正在電離層邊緣閃爍，每七次明暗交替就會引發穹頂吊燈稜鏡的異常折射。
“第七艦隊去年演習時……”鄔凌突然抬高聲音與某位將軍碰杯，香檳酒液在碰杯瞬間形成的駐波，恰好乾擾了安全出口噴出的淡藍色霧氣軌跡。
盛瑤看見他軍靴底部的結晶正在消融，在波斯地毯上洇出類似戰略導彈發射井分佈圖的溼痕。
宴會司儀宣佈焰火表演提前開始的剎那，鄔凌攬著盛瑤的腰轉了個標準的華爾茲迴旋。
盛瑤的高跟鞋跟碾過地面未乾的冷凝劑，鞋尖暗藏的奈米鍍膜採集器悄無聲息地刮取了鎢鋼碎屑樣本。
“抱緊我。”鄔凌在焰火炸響的轟鳴中突然咬住她的耳垂，作戰服衣領下的體溫透過將校呢外套灼燒著她的鎖骨。
當第三枚禮花彈照亮雲層時，盛瑤看見他瞳孔裡倒映出的根本不是焰火，而是七個呈正六邊形排列的幽藍光點。
軍樂團的小號突然吹破一個音，鄔凌的太陽穴青筋暴起。
盛瑤感覺到他後背肌肉瞬間繃緊，軍功章鏈條在她掌心勒出細密的齒輪狀壓痕——這與他三個月前破解混沌演算法時，在沙盤上留下的推演痕跡驚人相似。
“通知空管總局關閉西部所有廣播式自動相關監視（ADS&bp;-&bp;B）訊號。”鄔凌突然抬高聲音對侍應生說道，右手卻藉著整理領帶的動作，在盛瑤後頸快速敲擊出摩爾斯電碼。
他指尖殘留的彈片碎屑在她面板上刮擦出灼熱的觸感，盛瑤立刻認出這是航天器再入大氣層時的經典熱障編碼。
宴會廳外傳來螺旋槳的轟鳴，三架武裝直升機掠過時投下的陰影，在地面拼出類似太空艙對接軌道的幾何圖形。
鄔凌的作戰靴突然在地面摩擦出尖銳的聲響，結晶殘留物在鎏金地磚上擦出的火花，竟在空中短暫維持著銥衛星的軌道引數。
“鄔專家不看看特意為您準備的焰火嗎？”某國武官端著白蘭地湊近，琥珀色酒液裡懸浮的冰球折射出詭異的雙彩虹。
鄔凌的喉結突然停止滑動，盛瑤聽見他嚥下的血沫在胸腔裡震盪出次聲波頻率——這與他上週在西北試驗場破解隱形塗層時的聲譜完全吻合。
當第六枚焰火炸開時，盛瑤的珍珠耳釘突然發燙。
她藉著整理鬢髮的動作按下耳後感測器，全息投影在視網膜上拼出驚悚的結論：那些所謂焰火的推進劑成分，竟與三年前墜毀在南海的某型高超音速飛行器燃料完全一致。
鄔凌突然抓起餐刀扎向提拉米蘇，鋸齒刀刃切斷巧克力脆片時發出的頻率，讓二十米外某位外交官腕錶的陀飛輪突然停擺。
盛瑤看見融化的奶油在骨瓷盤裡形成伯努利方程圖案，而鄔凌用叉尖劃開的軌跡，正是應對高超聲速目標的經典攔截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