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惜了,我們不能一直開下去!”她說,“否則我們九點就能到惠東縣城了。”
“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黃思瑤戴著墨鏡說。
她們很快就到了惠東縣城。黃思雅把車開到一家旅館,開了一個房間。整個過程了無生趣,她氣得話都不想說,可黃思瑤還是得告訴她那個男人的事。
“他!你叫他什麼名字?你只說他!”黃思雅說。
“我從來沒叫過他的名字,他也沒叫過我。這事想起來有點怪。不過他的名字是李光輔。”
“光?還真是一無所有!你願意是李光輔太太,而不是張海飛夫人?”
“海飛,還能飛起來?不要看名字!我願意做李光輔太太。”
真是拿黃思瑤沒辦法。不過,如果這個男人在在海外當過兵,還曾經是上尉的話,他應該多少還像個男人樣,看來他是有個性的。
黃思雅心裡開始有點鬆動,但是還是無法接受。
“可是你不久後就會跟他斷了,”她說,“然後你會因為同他發生關係而羞愧。你們都已經結婚了,多麼可恥的事。”
“可你一直說你不看別人的出身,不看家世背景!我發現你還是有歧視。”
“父母教我們不看一個男人的家世背景,但我一定會看這個男人後面是否有出息!我接觸過很多家世背景不佳的男人,我才知道把自己的生活與他們攪在一起是不可能的。這不是出於勢利,僅僅是因為同他們不合拍。”
黃思雅一直生活在真正的知識分子中,因此她的話令人難以反駁。
旅館裡的傍晚枯燥無聊,她們吃了一頓無聊的晚餐。隨後,黃思瑤收拾了幾樣東西塞進綢緞包裡,並再次梳理她的頭髮。
“無論如何,姐姐,”她說,“愛可以是美好的,叫你感到自己鮮活,身處造化的中心。”這話聽著有點誇誇其談。
“我猜每隻蚊子都有這樣的感覺。激情真的美好,但是短暫!”
“你認為是這樣的嗎?那它該多棒啊!”
這個黃昏出奇地漫長,天空出奇地明朗,甚至在這個暗淡的,摩托車橫行的小城。
今天整個夜裡天空都會是半透明的。黃思雅因為反感而陰沉著臉,像罩了個面具似的,她又發動了車,兩個人回去,不過這次走的是另一條路。
黃思瑤戴著墨鏡和偽裝用的帽子安靜地坐著。因為黃思雅的反對,她現在更加與那男人一條心了,她決心不顧一切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