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是人話嗎,老太太是你撞的,難道你不應該負責到底嗎?”
人群中立即有個人衝上來,抓住那年輕人的衣領,恨不能直接把他提到半空。
可年輕人的神色,沒有半點緊張,反而是掛著與此時氣氛極不相符的戲謔與輕佻:“我有說過不負責嗎,等這老太太一嚥氣,所有的後事都由我安排,給她家裡的賠償,也不會少上一分錢,你們一個個在這裡義憤填膺的,沒準老太太的家人就等著這筆賠款呢!”
“你!”
那人拳頭一揚,這就要落在年輕人的臉上。
但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有人冒出一句:“他好像是張公子啊。”
高揚起來的拳頭一瞬間僵在半空。
年輕人咧嘴一笑:“打呀,怎麼不打了呢?”
張公子三個字就如一座大山,壓在了那人的心口,下一刻,他便顫顫巍巍的縮回了手。
束縛年輕人衣領的五指也鬆了開來。
看見這一幕,還有人想要伸張正義,但終究是被大多數人按住,接著,有關張公子的一些傳聞在人群中迅速傳播。
“這張公子惹不得的,聽說他是四大隱族中張家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子,雖然算不上張家的核心人物,但還是給了許多特權,至少以咱們這些屁民來說,根本連給張公子舔鞋都不配啊。”
“我的天,難怪我也看著他眼熟,難道是那位張曉龍張公子,聽說前兩年他一怒之下,在京城殺了好幾個高官的孩子,都被張家給壓了下來,最終抓捕了一個替死鬼草草了事。”
“攤上這位張公子,這老太太算是沒救了,不過,張公子至少還給料理後事,對老太太的家人來說,得到一筆錢財總要好過什麼都得不到啊。”
這些聲音正傳播著,人群中突然擠出來一道人影。
是個衣衫簡樸的中年農民工,褲管上還有在工地上幹活留下的油漆痕跡,只見他跌跌撞撞的跑向張曉龍,腳下突然一軟,極其卑微的跪在了張曉龍的面前。
眼淚縱橫流下,這農民工哭嚎著說:“張公子,我不要錢,一分都不要,求您讓大傢伙幫幫忙,把我媽抬出來吧,我只想讓她活下去啊!”
聲音淒厲,似是響徹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一時間,眾人都轉過視線,不忍心再看這一幕。
張曉龍卻是滿臉的無所謂:“得了吧,我還不瞭解你們這些窮人的心理嗎,現在口口聲聲說不要錢,一旦這老太太被救回來,你們就開始想辦法訛錢了對不對?”
“不,不是的。”
農民工用力搖頭,可不論他怎麼說,張曉龍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似乎那老太太的生死與他沒有半點干係。
事態一時僵持住,所有人都心焦如焚,而老太太,已經面容枯敗,沒有幾絲血色了。
如再不救人,老太太恐怕撐不過這幾分鐘了。
“媽!”
農民工已經到了情緒崩潰的臨界點,大叫一聲,不管不顧的鑽進賓士大G的車底,用自己瘦弱的肩膀頂住保險槓,試圖能撐起一絲縫隙,為他的母親爭取一絲生還的可能。
可他才剛剛發力,賓士大G驟然一沉,狠狠向下壓去。
“啊!”
農民工扛不住這股巨力,身子一塌,狼狽的摔在地上。
竟是張曉龍一屁股坐上賓士大G的引擎蓋,居高臨下的盯著農民工:“我有沒有說過,誰也不許碰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