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山看著小魚的樣子，他覺得既無奈又好笑，但他也不去戳穿小魚，只對王桂花道：“媽，小魚去培訓的時候有一本小冊子，到時候我拿來給你，你看看就會了，對了，我記得您是識字的吧？”
“肯定識字啦，村裡的掃盲班我是最積極的，看個報紙都沒問題，不然人家哪裡能找上我？昨天我還給興文輔導了一下作業，興文，你說是吧？”王桂花問顧興文。
顧興文馬上點頭：“沒錯，奶奶會的字可多了。”
……
今天是月底，李承業也回來了。
這次回來，他沒有前兩回那麼沮喪了，學校每個月組織一次模擬考試，李承業自從意識到自己智力平平後，就一直刻苦學習，從初中的開始複習，簡直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夜裡宿舍熄燈了，他就拿個手電筒在背窩裡面複習，有時候還去廁所複習。
畢竟是去過縣城，又見過一點世面的人，他不願意再回農村，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他要努力，哪怕考個大專，或者考個中專。這個時期，高中畢業也是可以考中專的，因為中專出來還包分配。
皇天不負有心人，李承業如此努力，成績自然能提上去，前兩個月他還是倒數第二，現在爬到倒數25了，班裡一共60人，他相信，只要自己繼續努力，下個月爬到前20名沒問題。
可李承業沒有開心多久。
剛到村口，就看到榕樹下的人複雜地看著他，他直覺自己家裡出什麼事了，於是他便加快腳步往家裡跑。
往常回來，李承業都能喝上一口雞湯，可現在……等著他的只有簡單的兩個素菜，連肉都沒有了。
牛紅一見到他就開始抹淚：“承業啊，我們家好慘啊！”
在牛紅斷斷續續的述說中，李承業終於聽清了家裡發生的事情：不但養雞場沒有了，李有民現在連村長的位置都沒保住！
牛紅還憤怒地道：“都怪那顧景山，要不是他在牽自來水的時候出風頭，你爹不可能把這事交給他，等你爹把事情交給他了，他就……唉，不過是睡一會兒覺的功夫，這村長的位置說沒了就沒了，現在輪到顧景山他媽上，你說他是不是故意在鄉長背後講壞話？現在村裡的人都說咱們家的好運隨著小魚轉到顧家去了，你說這是不是天意啊？”
李承業搖搖頭：“媽，這世上哪有什麼天意，不過是巧合罷了。”
牛紅擦了擦淚：“天意也好，巧合也罷，咱們家以後要靠什麼過下去喲？眼下只有幾百塊存款了，都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你爸又天天不出門的。”
李承業嘆了一口氣。
李有民現在看起來一點精神都沒有，整個人都很喪。
“媽，咱們不能另外開一家養雞場嗎？”李承業問：“爭取東山再起啊。”
牛紅嘆了一口氣：“還開啥呀，要是我們能把雞養好，至於把雞全賣了嗎？再說，自從離奇地死了一批雞後，以前的雞販子都不來咱們家了，咱們家的運勢算是徹底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