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深吾弟,見字如面,自年前一別,失聯數月,甚是擔憂思念,近來為兄堪堪得一棲身之所,便念及許弟,心中憂慮,於是遣手下....”
許深一邊看信,一邊調整著心情,這天晚間,他剛要入睡,便被一隻細長的黃鼬驚醒,正當他撫上劍柄時,就見那隻黃鼬上下打量他一番後,便張口用著尖細的聲音稱他為許老爺。
然後那隻黃鼬又從胸口掛著的小囊裡取出一張疊起的簡短的布條,小心翼翼的放在身前,然後退後到了牆角,似是也怕許深動手。
許深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看看那布條上寫的什麼,結果沒想到竟然是逃進山裡數月的田歡寫給他的信。
對於田歡,許深的印象頗為複雜,按照他打聽來的訊息,田歡應該只是一名不過十歲的男童,只是不知因何原因變成了妖怪。
但在與田歡的交流中,卻一點都不覺得對方是個小孩子,反而就像是個狡猾的成年人般,不過許深的內心卻並不是很排斥田歡,反而覺得田歡其實並不是什麼邪惡之輩。
藉著月光看了田歡寫給他的信後,許深也鬆了口氣,放下擔憂後,神情又有些古怪,這布條信並不長,主要是做個證明。
接下由那隻黃鼬又轉述了一番田歡的詢問,比如說詢問他的現狀?有沒有被黑騎盜劫掠?是否需要幫助等言語。
聽完黃鼬的轉述後,許深猶豫了一下,然後起身取出一根平常不捨得用的蠟燭點亮,然後又翻出了筆墨和草紙,沉吟了一會兒後,開始落筆寫字。
待寫完字後,他將草紙吹乾,然後疊放起來交給了那隻黃鼬,待那黃鼬拱手告別,轉身打算離去時,許深忽然又叫住了黃鼬。
“...若...若見了田道兄...請幫我詢問一句,道兄是否還願做這‘山王慈悲渡世龍君’?”
“是否還願做這....山王慈悲渡世龍君?”田歡捏著信紙,眼神轉動了幾下後,揮手讓那黃鼬小妖退下。
“大統領,這位....”胡長生耐不住好奇,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狐眸看向田歡。
“這位許深許道友...是個不落俗套的好人,是位落魄的奇男子,可信,也可...欺之以方。”田歡砸吧砸吧嘴,忽而覺得自個有些羞愧來著,不過沒關係,田歡摸了摸自個的良心,嗯,還有不少存量,可以適當的消耗點。
“喔~”胡長生會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大袖子裡的兩隻手開始扭在一起了。
“而這龍君,則是數月前我與...我帶著許老弟一同所行之事。”隨後田歡一邊看信,一邊將自己當初是怎麼毅然決然的站出來,擊退黑騎盜的數百精銳追擊,救下了數以千計的百姓,然後為了安撫百姓的惶恐,更是勇敢的站出來當了回偶像!
“大統領壯哉!”胡長生拱手語調毫無起伏的奉承道。
“嗯,區區小事,不必四處宣揚。”田歡快速瀏覽過許深的信件後,頗為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說道。
胡長生聞言沉默了一下,然後又拱了拱手應道:“是,大統領,我知道了。”
田歡將信件收起後,稍作沉吟後,對胡長生說道:“許老弟那邊雖暫時將民眾安置住,但卻也頗為困頓,民不患貧而患不安,這不安不只是物質上的不安,還有精神上的不安,嗯,你能聽懂嗎?”
“嗯,略懂。”胡長生眼眉輕挑,似是對田歡這樣的詢問有些詫異,但還是謙虛自矜的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