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被鄧伯揚這一連串的追問逼住,面色難看至極。
“時局艱難,正是應該上下一心的時候,更不可流言紛飛,不可心生離隙。”
鄧伯揚便起身,衝著范文程作揖下拜:“那就請明公給卑職、給咱們漢八旗指條明路,如今該怎麼做,才能渡過這缺糧的危難時刻。”
范文程張口欲言,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眯起眼睛來注視著鄧伯揚。
“鄧將軍,這事,你得問皇上。”
“卑職位卑,區區一個漢軍佐領,如何得見聖顏、”鄧伯揚追言道:“明公伴駕御前,還望明公垂示。”
范文程本不欲說,可面對著鄧伯揚的不停追問,只能露出一絲口風。
“缺糧之事,皇上已有決斷,欲取朝鮮之糧,暫緩災情。”
鄧伯揚問出了答案,便喜道:“此事卑職可否下告以期安定軍心。”
“可。”
“既如此,卑職告退。”鄧伯揚作揖離開,范文程雙目緊緊盯著。
這個鄧伯揚,不對勁。
范文程疑心升起,總覺得鄧伯揚這般冒冒失失的來找自己探風向的行徑太過於詭異,此刻他睡意全無,喚來心腹一陣耳語。
“嚴密監視這鄧伯揚的去處動向。”
“老爺是擔心,鄧將軍通明叛國?”
范文程點點頭:“皇上剛剛在山海關遭逢大敗,國內上下人心思動,不可不預,鄧伯揚本為土匪出身,豈有忠誠可言,若他真有密謀通敵之舉措,立刻曉報於巡城兵馬司,就地格殺!”
“是。”
范文程的懷疑絕非多餘,鄧伯揚離開范文程府邸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往軍中,而是回了家,陰沉著臉走進書房,書房內,一個布衣男子坐在這裡靜待。
“鄧將軍。”
見到鄧伯揚進來,男子起身作揖。
鄧伯揚沒有搭話,一屁股坐到男人對面,端起茶碗牛飲。
抹嘴,開口。
“皇太極要打朝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