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曹化淳明白,眼下只能如此了。
這一場軍事上的慘敗,不能讓天下知道,現在要讓天下知道的,是朝廷取得了一場空前絕後的大捷、一場大勝。
要激勵國人心氣,要維繫住皇帝的臉面,維繫住朝廷的臉面!
只要中央情報局工作做的到位,天下人,誰能知道遼東的真實戰局?
就算真有人跑到山海關去看,唯一能看到的也只是曹文詔駐守在那的七萬生龍活虎的新兵。
所以,朝廷的這次謊言一時半刻不會被戳破。
甚至幾年內都不會被戳破。
而幾年的時間足夠了!
“讓曹文詔立刻將寧遠、錦州搬空,堅壁清野退守山海關,不給皇太極留下任何東西,包括寧遠、錦州兩座堅城,也全部炸燬掉!”
朱由檢目光冷冽:“朕要讓皇太極什麼都得不到!”
曹化淳蠕動嘴唇:“陛下何不讓曹將軍移駐寧錦?”
“新兵戰力遠不如關寧軍,朕不能冒險讓他們去寧錦和皇太極打攻堅戰,山海關地勢險峻、城高池闊,加上火炮之利最是穩妥,朕現在,求的就是一個穩。”
“是,奴婢記下了。”
曹化淳趕忙將兩道聖旨都寫好,垂著腦袋送給朱由檢審閱。
朱由檢抄起玉璽,懸於半空許久後重重卡下。
而隨著這玉璽的落下,便就意味著,他徹底的放棄了袁崇煥和整支關寧軍!
瀋陽,渾河南橋。
袁崇煥的帥旗屹立於此,一身浴血的袁崇煥就站在這帥旗之下,身旁,站著吳襄、祖大壽等人。
曾經神氣不已的兩人如今也是滿面狼狽,鮮血和泥土混在一起糊在臉上,身上的甲冑滿是創口,創口處滿是黑紅色的血斑,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味。
“整整二十天了,朝廷的援兵呢!”
祖大壽仰天悲泣:“難道十年前的瀋陽慘敗,今照又要二度上演嗎,皇上,發援兵啊!”
“沒有援兵了。”
袁崇煥此刻雙目之中滿是悔恨,流著眼淚,痛心疾首:“咱們關寧軍本就是朝廷最後一支軍隊,如今又盡墨於我等之手。
此戰之後,建奴長驅直入,寧錦必然失陷,山海瀕危、社稷動盪,咱們,毀了國家啊!”
“軍中已經斷糧三日,今日,怕是真要死在這裡了。”
吳襄慘笑一聲,席地而坐:“罷了,罷了。”
絕望的氣氛籠罩著,遠處,小將吳三桂披頭散髮的衝了過來。
看到吳三桂,吳襄臉上的絕望更甚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