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打眼神戰,來到男眷人群,看向上官琨兒。心中暗叫可惜,上官家嫡長孫,今年已過十六,也會陪著斬首。如果再小兩歲,會流放到嶺南,興許保住性命。
吩咐趙道興,除了祖孫三人,捆綁其餘男丁。上官儀父子倆,私生活挺乾淨,沒有幾房妾室,人丁也很單薄。妾室生的兒子,會被打入奴籍,永世不能翻身。可以這樣說,上官家絕嗣了。
來到女眷旁邊,目光鎖定鄭氏,見她抱著襁褓,不禁唉聲嘆氣。這娘們傲的很,曾聽小晴說,兩家的婚約,她抵死不從。庭芝無可奈何,去找其父哭訴,最終退回婚書。
武康心知肚明,門第觀念作祟,因為滎陽鄭氏,隸屬五姓七望。武家小門小戶,門不當戶不對,配不上她女兒。她不從中作梗,婚約依舊有效,有可能上官儀,不會走上極端。
一時感慨萬千,嬰兒清脆哭聲,打斷他的遐想。鄭氏臉色煞白,小心晃動襁褓,神情異常緊張。嬰兒繼續啼哭,錢順平郎會意,突然搶走襁褓,放在大佬懷裡。
驚叫突如其來,又是雞飛狗跳,衛士維持秩序,錢順控制鄭氏。鄭氏跪他腳下,苦苦的哀求著,求他大發慈悲,不要傷害嬰孩。模樣梨花帶雨,配合精緻臉蛋,我見猶憐啊。
收回視線,注視嬰孩,輕晃襁褓。可惜沒卵用,哭的更兇了,真不給面子。忽然想到什麼,嘴角扯出詭笑,蹲在鄭氏跟前。襁褓放在腿上,小心翼翼解開。拿出嬰兒尿布,上面溼漉漉的,小傢伙撒尿了。
尿布遞給錢順,接過軍用帛布,重新給她換上。站起身繼續哄,嬰兒停止哭泣,烏溜溜黑眼球,注視著怪蜀黍。好萌的女娃呀,忍不住香一口,逗的她咯咯笑。
畫面開始詭異,武康呵呵淺笑:“如果我沒記錯,你乳名是婉兒,就是上官婉兒。本來約定好的,嫁給我的嫡子,成為武家兒媳。可你媽不樂意,死活退婚書,所以這聲舅翁,我沒機會聽。”
現場鴉雀無聲,眾人瞠目結舌,錢順趕緊咳嗽。趙道興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又訕訕閉上嘴。就算婚書退了,也曾經是兒媳,你給她換尿布,好像不合適吧。
武康渾不在意,繼續逗弄婉兒:“你母親懷孕時,夢見擎天巨人,給她大秤一杆。還說用這桿秤,可以稱量天下。後來你出生了,阿母時常取笑,稱量天下的人,怎麼會是你呢?”
猶豫重磅炸彈,包括衛士在內,全都瞠目結舌。能稱量天下的,只有當朝宰相,女人豈能為相?鄭氏臉色慘白,閃過那絲驚愕,被武康捕捉到。他驀然轉身,就見上官祖孫,同時低下了頭。
後世野史記載,竟然確有其事,武康笑的開心。腦筋快速轉動,笑容變的詭異,看著襁褓女嬰,柔聲細語問話:“婉兒告訴我,稱量天下的,是不是你呀?”
見證奇蹟的時刻,婉兒呀呀兒語,好像是回應他。武康眯起雙眼,心中不禁吐槽,看來這個故事,是真實存在的。女人不能為相,想要稱量天下,只能貴為皇后。
俗話說的好,公主沒人想娶,皇子爭著想嫁。朝廷重臣千金,除了五姓七望,都想嫁入皇家。上官家沒機會,因為退婚事件,媚娘厭惡他們。所以上官婉兒,不能做太子妃,甚至是親王妃。
想到這裡,靠進上官儀,淡淡說道:“鶴林寺薛女尼,是不是許諾你,如果李忠上位,就把你的女孫,冊立為太子妃。你被薛氏蠱惑,於是鋌而走險,厭勝詛咒皇后,陰謀加害聖人?”
上官儀冷笑,直接偏過頭,貌似不配合。不過武康覺察,上官庭芝父子,聽了剛才的話,都有輕微異動。上官庭芝輕顫,琨兒更加明顯,他畢竟十七歲,心態尚不沉穩。
有這些就夠了,已經可以證明,猜測確有其事。武康緩緩轉身,繼續逗弄婉兒:“瞧這眉眼長的,是個美人胚子,不過可惜了啦。大父犯了重罪,你和你的母親,會被打入教坊。”
輕捏婉兒鼻尖,笑容越發和善:“你知道教坊嗎,類似於平康坊,男人取樂的地方。好可憐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就被決定命運。不過婉兒寶貝,不要怨恨別人,怪你家大父吧,他不識抬舉呀。”
尖叫突如其來,鄭氏好像瘋了,被衛士死死摁住。她雙手扒地面,搖著頭嚎叫著,眼淚鼻涕橫流。庭芝也瘋看,口吐著芬芳:武康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
婉兒被嚇哭,武康表情誇張,不理惡毒詛咒,抱襁褓哼著歌:“小白菜啊,地裡黃啊,兩三歲啊,死了爹啊。跟著阿孃,淪落教坊,長大以後,成為暗娼...”
忒不是東西,道興想勸他,又不好開口。上官儀受不了,終於破口大罵:“該死的田舍奴,老夫化為厲鬼,也會找你索命。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訊息,死了這條心吧。”
武康嗤之以鼻,那咱們接著玩。單手托起襁褓,高高舉過頭頂,獰笑爬上鬼臉:“如果我手滑了,你家唯一血脈,就會掉在地上。感覺很好玩,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