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開口應承,孫仁師插話:“仁貴有所不知,兩女雖有姿色,變之卻看不上。劉仁願將軍說,變之愛的女色,類似於曹魏孟德,最好是生產過的。”
仁貴放聲大笑,煞有介事說道:“同羅葉護的女子,生的花容月貌,其阿母也有姿色。徐娘半老有風韻,天生的尤物啊。變之放心吧,我會安排下去,她伺候你起居。”
言外之意就是,同羅葉護的女兒,已經被她收了。這倆老色鬼,還有劉仁願,都不是好鳥,拿乃翁尋開心。武康喝杯酒,和顏悅色說:“仁貴看著安排,我無所謂的。咱們何時班師,我好提前準備。”
談到了正事,兩人嚴肅起來,孫仁師回話:“我和仁貴商量,五日之後,原路返回。漠北秋季短促,天氣變化無常,不能再耽擱了。變之你考慮下,若有更好建議,咱們共同商議。”
所謂原路返回,是沿著杭愛山,東南到翁金河。然後順河南下,穿越南部戈壁,跨過阿爾泰山,進入河套平原。沿著河西走廊,走關內河南兩道,最後回洛陽交差。
武康竊以為,這是最佳路線,點頭表示贊同。確立班師路線,開始推杯換盞。三人酒興很濃,不再理會軍法,喝的酩酊大醉。此次漠北行軍,犯的軍法太多,不差宿醉軍營。
武康醉了八分,由楚神客攙著,回到長史寢帳。中間五口箱子,隨手開啟兩個,都是金銀珠寶。合上寶箱蓋子,扭頭看向左邊,跪著三個女人。
兩邊是姐妹花,中間是小少婦,正在哺乳嬰兒。武康微皺劍眉,已經賞給親衛,為何在我寢帳。難道兔崽子們,不敢據為己有,全部孝敬大佬?
轉頭看向右側,有個中年婦人,跪坐矮榻旁邊。年紀四十左右,估計是葉護妻子,果然風韻猶存。旁邊還有蘿莉,最多十三四歲,水汪汪的大眼睛,掛著明顯的淚痕。
薛仁貴夠意思,各種階段美女,給乃翁備齊了。這仗打的舒服,有金錢有美女,唯獨沒有性趣。來到木榻前,灌下杯中熱茶,抱起床上鋪蓋,平鋪矮榻邊。舒服打飽嗝,淡淡吩咐道:“都去床上睡,不要伺候我。”
卸去黃金甲,掛在甲床上,解除身上武器,隨時丟旁邊。脫全部衣服,只穿四角褲,頭枕著橫刀,裹被子睡覺。至於這些女人,全部帶回洛陽,交給媳婦處理。
五日之後,大軍準時開拔,按照既定路線,到翁金河上游。薛仁貴傳軍令,全軍加速腳程,遠離眾萬人坑。十三萬條人命,絕對膽戰心驚,如果放在前世,必上軍事法庭。
沿翁金河南下,距烏蘭湖六十里,收到斥候彙報,鐵勒道的衛士,在烏蘭湖紮營。兩軍很快會師,武康冷笑更甚,盧山衛士的惡行,與鐵勒道比起來,小巫見大巫呀。
大片的牛羊,成群的俘虜,都是被劫掠的。這哪是大唐軍隊,分明是強盜軍,如果蘇定方在,肯定痛心疾首。轉念仔細想想,又覺的很諷刺,老師不同流合汙,才會遭到排解。
鐵勒中軍帳裡,對話都護劉審禮,聽他講述軍情。他們向北追擊,先打思結部,再攻多濫葛部。兩部戰前請降,鄭仁泰不接受,揮師大破他們。然後縱兵搶劫,錢財女人牲畜,全部分給將士。
他搶掠的財物,專門分出部分,行賄西路統帥。目的不言而喻,多拉大將下水,將來分擔罪責。薛仁貴的賄賂,武康可以接受,鄭仁泰的禮物,必須嚴詞拒絕,不與他有瓜葛。
劉審禮繼續講,鐵勒其餘諸部,全部望風而逃。唐軍沿途追擊,幾乎次次撲空,雙方玩捉迷藏。右武衛中郎將楊志,在天生西北方,追上了鐵勒軍,卻被回紇打敗,本人戰死沙場。
武康嗤之以鼻,這種廢物將軍,死的越早越好。你才四千人馬,應該尾隨追蹤,咬住回紇屁股,然後通知大軍。可你貪功冒進,四千強攻兩萬,簡直是送人頭。
不是所有將軍,都能以少勝多,你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武康吐槽完,詢問劉審禮:“突厥騎兵離開,營裡只有兩萬。大總管鄭仁泰,帶著其餘衛士,也快回來了吧?”
老劉突然沉默,良久後訕訕道:“兩個斥候彙報,在回紇牙帳東北,發現大量物資,牛羊遍佈原野。鄭將軍選騎兵,只帶些許口糧,輕裝去追擊敵軍。”
帳內剎那沉寂,武康陡然起身,聲音異常激動:“我早就說過了,漠北秋季氣候,那是瞬息萬變。本來的大晴天,可能眨眼功夫,就會飛沙走石。特別是仙萼河,更是這種情況,你為何不阻止?”
老劉唉聲嘆氣,不接三人視線,話語飽含委屈:“我是這樣勸的,可他聽不進去。讓我們先班師,他要窮追敵寇。我在這裡等待,已經過去十天,還是沒有訊息。”
孫仁師望薛仁貴,薛仁貴望劉審禮,互相大眼瞪小眼。很快視線聚焦,武康呵呵淺笑:“看我做什麼,誰都沒辦法。現在能做的,就是祈禱老天,不要天降暴雪。”
果然不出所料,李淳風的預言,很可能會實現。仁泰貪功冒進,天山戰役大捷,成功刺激了他。一萬四千騎兵,全部輕裝簡行,如果天降暴雪...草原冰天雪地,河水全部結冰,軍隊沒有口糧,沒有河魚充飢,又該怎樣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