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挺討厭老褚,嘟著嘴悶悶不樂,新城則嚴肅的問:“二郎,諸暨瘟疫鬧的很兇,聽說死了很多人,會不會禍及婺州?夫君在五天前,和張參軍去義烏,好幾天沒訊息。”
武康機械晃襁褓,良久輕嘆息:“我有種預感,鼠疫很嚴重,情況會很糟糕。不過公主放心,某定竭盡所能,保護婺州不受影響。懷英兄,戒嚴工作如何,朝廷兵馬何時到?”
狄仁傑回道:“孟將兄傳回訊息,越州兩支折衝府,數萬民團鄉勇,將諸暨三面圍住。義烏、勇康兩縣百姓,配合四縣民團,堵住西邊缺口。整個諸暨縣,被軍隊團團包圍,已經完成戒嚴。防鼠道拓寬挖深,民兵嚴陣以待,暫未發生災民衝防線。”
希望永遠不要發生,武康唉聲嘆氣,狄仁傑繼續:“來的還是揚州軍,揚州刺史房仁裕,率江平、新林、方山、邗江四折衝府。預計三日後,到達義烏防線。”
也許“黑死病”故事,引起朝廷高度重視,竟然調動正規軍。揚州四支上等折衝府,共有府兵五千,精銳中的精銳。老房也是個好同志,上次平陳碩真叛亂,雙方配合的很好。
狄仁傑繼續:“七日前接加急公文,長孫長史快速行動,率婺州全體同僚,五天前到達義烏。現在婺州衙門裡,只留司倉參軍,負責排程救災物資。敢問武公,咱們何時出發?”
滿滿的無奈,武康輕搖襁褓,望著黑寶石眼珠,滿滿的愧疚:“寶貝兒對不起,阿爹天生勞碌命,沒時間陪你玩兒了。懷英兄,等順子回來,咱就去義烏。哦對了,越州有訊息沒,越州都督滾蛋沒?”
狄仁傑回答:“越州都督秦回良,已被就地免職,長史朱玉暫時主政。朝廷公文還言,新任都督到達前,由檢校越州大都督,就是武公您,全權指揮抗瘟。”
崔小晴呶一嗓子,嚇的眾人一哆嗦,蹭蹭過來眉開眼笑:“越州是中都督府,大都督是正三品,夫君又升官啦,真是太好了。不過‘檢校’不好,把抗瘟工作做好,把檢校給去掉。”
眾人無不尷尬,這位就是官迷。武康把鬧鬧遞過去,撇撇嘴說:“就是個虛職,我還是‘檢校龍武衛大將軍’嘞,毛兒用沒有。瞧你這樣子,早晚有一天,悔教夫婿覓封侯。”我愛
小晴渾不在意,抱著女兒傻笑。門外腳步聲響,錢順回來了,兩人準備出發,狄仁傑突然開口:“戒嚴之前,十幾諸暨百姓,逃入義烏避難。下官見他們無恙,便留在民團...”
“你說什麼?糊塗啊你”,武康瞬間猙獰。
聲音洪亮,倆孩子嚇哭;倆媽媽暴走,兩個“滾”字丟過來。武康落荒而逃,老狄緊隨其後,三人眨眼消失。錢順備好馬,武康為緩尷尬,語重心長說:“即刻前往義烏,全部隔離他們,可能是瘟疫攜帶者。”
等他們離開,新城和崔小晴,費了好大勁,哄睡倆寶寶。新城若有所思,轉身和崔小晴說:“我有不好的預感,以武康的性子,肯定會犯險入疫區。”
狄大嫂表示認同,武刺史有前科,天不怕地不怕的,平叛帶頭衝鋒,滅鼠身先士卒。小晴想到那種可能,嚇的臉色煞白:“瘟疫不是叛軍、老鼠,是看不見的敵人,不行我得跟著,我得攔住他...”
說著轉身就跑,孩子都不要了。狄嫂趕緊攔,新城趕緊勸:“你現在坐月子,不能隨便出門,武康和穩婆都說,月子病伴隨終生。要不這樣吧,你替我帶孩子,我喬裝跟過去。他要進疫區,我亮身份阻止。”
狄嫂眼神怪異,悄悄瞟她一眼,繼續勸小晴:“公主說的對,坐月子不能掉以輕心。不過不必擔心,二郎雖然年輕,卻是個有分寸的。沒十成把握,不會以身犯險,比我家那個強多了。”
小晴糾結半晌,還是放心不下,看向新城說:“公主拜託了,我太瞭解他,衝動起來啥都不顧。阿耶在京城,能鎮住他的,只有公主您。您放心吧,我會帶好林兒,不讓他受半點委屈。”
三個女人密謀,三個男人狂奔,午時三刻左右,來到義烏防線。來不及和同僚打招呼,馬上令姜大牛抓人,浦陽江邊開隔離區,民兵搭帳篷。把諸暨逃民隔離,派專人看守,並下達命令,逃離者殺無赦。
確定眾人無異常,勉強鬆口氣,共同視察防線。防鼠壕被拓寬挖深,泥土堆壕溝後面,形成一道土牆。壕溝前三丈外,拉出警戒線,由青磚碎石組成。少數民兵沒戴口罩,武康不禁皺眉,尋思著開會強調。
視察完防線,確定沒紕漏,才有心思喝碗粥。眾人到中軍帳,讓他們各自落座,闡明鼠疫嚴重性:“鼠疫也是瘟疫,比天花更可怕,天花死亡率三成,鼠疫死亡率至少六成,甚至更高。所以諸位兄弟,高度重視起來,不可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