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應元應諾,武康繼續吩咐:“司戶孫參軍,調取杜家所有口分田、永業田地契母契,宅戶地母契。等查抄杜家子契,核准無誤後,收歸戶衙存檔。”
看向司功參軍,微笑道:“勞煩王參軍,查閱科舉文書,杜家有功名者,悉數革除。還有一點,此次行動,宣傳工作必須到位。不教而誅不可取,要讓老百姓知道,杜家犯了何罪,受何種懲罰。”
王參軍回道:“武公言之有理!我起草告示榜文,武公預覽後,派文吏張貼。全城三十榜牌,必定一個不落。”
沒必要交我閱覽,您的文筆甩我幾條街。武康撇撇嘴,吩咐兩個錄事,三個參軍事,“你們陪著魏參軍,記錄執法經過,清點杜家財物,登記造冊送我查閱。”
安排我仔細思索,覺的沒遺漏,問眾人道:“諸位同僚,有什麼補充嗎?”
眾人互相對視,欲言又止,最後無奈搖頭。
他們的糾結,武康心知肚明,病根是在押賭徒,在杜家賭坊逮捕,裡面大有文章。同僚不敢開口求情,因為誰也不知道,這些人與杜家,到底有什麼瓜葛?
如何處理他們,武康早已訂計,此刻不便明說。目光掃視眾人,微笑道:“既然沒補充,開始行動吧,散會!”
起身離開,留下眾人面面相覷。老狐狸們簡短交流,都無奈搖頭。魏定州來的晚,與大戶糾葛少,首先發話:“諸位杞人憂天了,武公是聰明人,肯定給咱們面子,不會全判徒刑的。”
王林睿搖頭:“沒有高陽公主謀反,會不了了之。可現在不行,他們在杜家賭坊抓獲,換咱們是武參軍,也會全部判刑的。”
孫應元呵呵笑道:“諸位諸位,咱們沒必要頭疼啊,二郎才是最頭疼的。依法判刑,得罪大量鄉紳;不依法判刑,授人以柄。讓他自己頭疼吧,咱別操心。”
一語點醒夢中人,眾人眉開眼笑,紛紛給老孫捧哏。一致決定,繼續敷衍求情鄉紳,燙手山芋丟出去。
雞鳴三分天已亮,婺州城開始熱鬧,金華道杜家大院,響起犬吠聲,帶動整條街的狗。
很快杜家狗沒了聲息,家主杜啟明被吵醒,起床氣很大,衝著門外喝罵:“哪個賤婢在外,把那幾條狗勒死。”
三遍沒回應,老杜吹鬍子瞪眼,掀被子拄柺杖。心中很納悶兒,伺候起居的婢女,為何都不在了?又聽門外哀嚎哭喊,火氣更是上湧,這些無禮的賤婢,全該活活打死。
這時門被踹開,闖入七八名差役,二話不說將他摁倒,拿繩子五花大綁。等出了房門,他終於回神,呶呶叫罵著:“田舍奴無禮,老夫乃杜室家主,孫女乃公主奶孃,你們放...”
啪嘰一聲被摔地上,唯一的門牙摔斷,疼的嗷嗷叫。老杜忍疼抬頭,看到身高九尺的官員,著深紅緋袍,掛銀魚袋,登時破口大罵:“田舍奴武康,你該死...”
啪啪兩耳光,老杜直接吐血,被人整個提起,空中旋轉面朝後,呵斥隨之而來:“杜啟明老匹夫,你的案子發了,睜開狗眼看清楚。”
待看清眼前畫面,好懸沒昏過去。自己的兒孫,兒媳孫媳,部曲奴婢,全五花大綁,個個長刀加身,分兩列跪著。嘴裡塞破布,個個淚流滿面,絲毫不敢動彈。
姜大牛湊彙報:“武公容稟,因為杜美的事,杜家人全在老宅。已經驗明正身,與戶衙文書核對,除了去長安送信的部曲,全在這裡。”
呵呵,挺配合的嘛!武康緩緩伸手,接過朝廷命令,開啟正要宣讀,老杜又嗷嗷:“我孫女是公主奶孃,田舍奴你...”
啪啪又是倆耳光,隨後破布塞嘴,世界終於清靜。武康覺的很搞笑,這可是謀反大案,別說公主奶孃,親孃都不行!
搖搖頭開公文,清清嗓子,高聲朗誦:“門下:江南道婺州杜家,開賭坊斂財,參與謀反,鐵證如山。著:杜啟明下,四代以內,男丁斬刑,女眷徒奴籍。中書省:長孫無忌,褚遂良。”
杜家徹底瘋狂,很快被鎮壓,押解前往校場,劊子手等著嘞。謀反為十惡之首,不等秋後,立即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