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想起麻醉散,貌似後世失傳了,盯著三人道:“縫合、拆線時非常疼,如果有麻醉散,能大幅減輕疼痛。據說《後漢書.華佗傳》中,記載麻醉散配方,請問諸位是否屬實,你們可有華佗配方?”
三人臉色落寞,不約而同嘆息,華博士回道:“華佗神醫因故被殺,配方就失傳了,《後漢書》沒記載。不瞞武參軍,下官為尋配方,曾四處收集史料,最終一無所獲。”
老武也唉聲嘆氣“華博士所言甚是,奴窮畢生之力,也沒找到上古秘方。不過奴以為,酒精可替代麻醉散,人喝醉酒沒了知覺,感覺不到疼痛。”
不是辦法的辦法,武康不置可否,覺的不現實,酒精相當金貴,哪能當酒喝?廣大傷員同志們,受點皮肉之苦吧。不再糾結麻醉散,正要繼續討論,感覺胳膊溫暖。
偏頭看去,是蔥白的小手。光顧說話了,繃帶都包好了,自己仍抬著胳膊,二傻子似的。這就尷尬了,再次道謝,繼續談話化解尷尬,“華博士,明天去我家,把那十幾壇酒精帶走,然後你們三個...”
深思熟慮一番,正襟危坐吩咐華容:“召集婺州城全部醫者,五天後花滿樓,召開培訓大會。你們仨做講師,傳授傷口縫合、酒精消毒、青黴菌消毒等知識。這是本官政令,所以醫者必須參加,明白嗎?”
三人面露驚愕,趕緊起身應諾,重新落座。老武開糾結片刻,壓低聲音提醒:“請郎君三思,奴奴今日所聞,之前聞所未聞。這是武家秘術,能作為傳家秘方,不能輕易示人啊。”
武康擺手打斷,我又不是大夫,藏什麼拙啊?根本目的是培訓軍醫,等十月戰局起,召集全部郎中入後勤,挽救傷兵性命。
沙場拼殺的軍士,直接戰死很少,大半死在傷兵營,死於細菌感染,傷兵重回戰場,就是經驗老兵。部隊戰鬥力是否強悍,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百戰老兵數量。
再者說來,這是天大政績,戰後統計死亡率,如果效果喜人,匯總資料上書朝廷。同時進獻酒精、傷口縫合等秘術,如此平叛之功,加後勤之功,刺史寶座唾手可得。
意淫完畢,開始裝逼:“藏拙要不得,學術只有推廣,才能造福百姓。敝帚自珍,教徒留一招等陋習,導致太多秘方失傳?每念及此,痛心疾首啊。本官不想這樣,你們公開授課吧,此事有勞華博士。”
“承蒙武參軍看重,下官定竭盡所能”,華容抱拳行禮,想了想說道:“下官建議,盧公痊癒以後,再召開醫者大會。屆時邀請盧公出席,講述痊癒經過,更加有說服力。”
老華挺有頭腦嘛,真實存在的病例,比天花亂墜的言語,更具有說服力。老盧是婺州二把手,親自現身說法,確實事半功倍。武康非常滿意,示意他落座,點讚道:“此法甚好,我儘量說服盧公,還有一點...”
“青黴菌不僅生在漿糊上,發黴炊餅、腐爛瓜果都可以,要大量收集儲備”,看向武元,慎重吩咐:“本官回去,和如煙打招呼,如果需要錢財,直接找她要。”
父子倆應諾,武康揉揉下巴,接過六娘遞來茶水。道過謝仰頭一飲而盡,看向旁邊沙漏,差不多三更天了,起身吩咐他們:“天色已晚,都去休息吧,今晚我守夜。”
走向病榻前,坐高腳凳上,發現老盧有了血色,呼吸更平穩。此乃好兆頭,不禁勾出微笑。不知過多久,肩頭傳來暖意,是毛皮大氅。武康正要道謝,六娘輕聲說:“天氣冷,武參軍當心著涼。”
“多謝六娘...光顧說話,忘穿衣服啦。”,尷尬撓撓頭,去拿椅上衣服。臥室燃著火盆很暖和,就是空氣不太好。手忙腳亂穿衣,完事兒往身上看,又是大寫尷尬。
平時的起居,都是如煙照顧,他還真不會穿衣服。耳濡目染之下,記得大概流程,本來威嚴的緋袍,愣是穿成乞丐裝。這要被老崔瞧見,非大耳刮子抽過來,抽你個生活不能自理,太給穿越前輩丟臉啦。
六娘子輕嘆息,幫他正衣冠,武康滿臉尬笑,配合著平伸雙臂。很快發現不對勁,六娘是老盧閨女,不是自己婢女,畫面有點小曖昧呦。六娘也意識到,耳根有些紅,卻沒停下動作。
尷尬從來不單行,更大的尷尬來了,餘光無意瞟到,病床老盧睜開了眼,正皺眉看著她倆,驚愕的目光,夾雜著怒火。武康腦袋嗡鳴,自己衣冠不整,六娘臉色緋紅,誤會有點大啊。
“老盧聽我解釋”,情急之下轉身,又聽一聲驚呼。正梳理腰帶的六娘,猝不及防之下,摔砸向床簷。這要砸上去,非破相不可,武康想也沒想,雙臂抱出暖玉滿懷。
跳進黃河洗不清啦,腦門冷汗滑落,焦急解釋:“叔父切莫動怒,不是您想的那樣,咱有話好說,可千萬別拿刀啊。我今天受了傷,剛處理傷口,六娘幫我正衣冠。我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您老千萬別誤會!”
老盧斜著眼似笑非笑,滿臉的不信任。頭皮發麻的武康,感覺懷中掙扎,瞬間生無可戀。光顧著解釋,人還在懷裡抱著嘞,抱著人家閨女說純潔,哄二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