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戛然而止,武康下意識張大嘴,看著面面相覷的二代,壓低聲音疑惑道:“現在的牛不穿鼻環嗎?就是在牛鼻中隔前邊,有個最薄的地方,用酒精消毒,用銅環穿透。”
二代張目結舌,武康嘴角勾起壞笑,拉下衣領手摸鎖骨,看向崔五說:“五郎看過白蛇傳,許仙被鐵鉤穿鎖骨,鐵鉤上掛鐵鏈,衙役拉著鐵鏈趕路。這和牛穿鼻環大同小異,鼻環上拉韁繩,牛必須聽從指揮,讓它往東它不往西。”
崔五下意識縮脖子,幾息後訕訕道:“白蛇傳畢竟是故事,我知道真實存在的。有個朋友的父親,曾被流放嶺南,他講過一個故事。當地夷人野蠻無比,成年後搶女人做妻子,穿透耳垂穿入鐵環,防止她們逃跑。”
武康也縮了脖子,這不就是“耳環”的由來嗎?本是防止女人逃跑的刑具,慢慢成為時尚。仔細搜尋記憶,九娘沒耳洞,如煙也沒有。如煙首飾盒,也沒有耳環。來大唐這麼久,真沒發現戴耳環女子,估計還沒傳入中原吧。
眾人臉色嚴肅,眼中都暗藏激動,盧牧山開門左右張望,吩咐酒博士把門,重新入座說:“牛鼻穿環控制牛,我信二郎的話。不過本朝法律規定,傷害耕牛犯罪,咱們最好請示大人,讓他們決定是否嘗試。”
孫立深表贊同,言語中有些興奮:“把話捎給耶耶,肯定不會捱打。我現在也信了,只要牛穿鼻環,十三歲的二郎確實能馭牛。不過還有一點,就算耕牛不偷懶,一天也耕不了一畝。二郎如何做到日耕三畝,你用的耕犁,和咱們的不一樣?”
武康頓時醍醐灌頂,興奮的直拍大腿,怎麼把曲轅犁忘了,穿越者頭號神器啊。然而同一時間,又被涼水灌頂,自己只是體育老師,不知道曲轅犁怎麼造呀。
糾結了好久,回憶家裡耕犁模樣,照貓畫虎吧,看向盧三說:“讓人準備紙筆,我把家裡犁畫出來,孫三找工匠設計、製造。造好後實驗改進,如果真能日耕三畝,那就是...”
“天大的功勞”,秦玉興奮的直搓手,臉也漲的通紅:“剛才孫三說,馭牛經驗豐富的老農,一天才能耕地一畝。如果任何人,都能日耕兩三畝,大人們馬上升官,咱們都能做官。”
盧三是行動派,親自去書房拿文房四寶。武康閉目沉思,努力回憶老家耕犁結構,腦海中一遍遍勾勒。等盧三拿來紙筆,提筆一蹴而就。七顆腦袋湊一起,共同討論新犁。
研究透徹後,崔五潑墨揮毫,連畫七張圖紙。武康收起原稿,團成團丟進角落,畫工太丟人了。二代們貼身收起圖紙,開啟嘲諷模式,說什麼三歲小孩信筆塗鴉,都比他畫的好看,氣的武康鼻子都歪了。
這時敲門聲響,酒博士捧著鐵鍋,小心翼翼放桌上。武康急不可耐拿筷子,夾根蘑菇放嘴裡,頓時兩眼放光,筷子再次伸鍋裡。二代們啊啊怪叫,丟下筷子拿白紙,把雞樅菌打包,貼身收入懷裡。
“二郎你慢點兒”,崔五急匆匆提筷子,眾人不顧形象,也不顧湯水溫度,吃吃哈哈夾雞樅菌,連誇獎的嘴都沒。大快朵頤完畢,都舒服躺在椅子上,個個讚不絕口。
崔五眼珠轉動,嘿嘿怪笑道:“我們的蘑菇要孝敬大人,自己肯定吃不上。我說二郎啊,你父母不在婺州,也盡不了孝心。不如...你放心,為兄肯定在耶耶面前美言,勸他把九娘許配於你。”
武康徹底懵逼,這孫子為了吃的,自家妹子都賣啊!懶得搭理他,哼哼笑道:“我的也不是自己吃,一半分給九娘,一半給長安的堂姐,讓她也嚐嚐人間美味。”
盧三鄙夷道:“分給九娘沒問題,可是送給宮中武昭儀,千難萬難。驛站管的很嚴,別說你這個八品官,就算是崔公,也不能用驛站傳遞、公文以為的東西。”
孫立連連點頭,接過話說:“三郎說的對,走不了驛站,只能託遊方僧人、道士。就算他們到了長安,也沒辦法進宮,更沒辦法進後宮。所以這雞樅菌,昭儀肯定吃不上!”
這盆冷水潑的,武康霎時苦臉,唐朝沒快遞啊。驛站只能走公文...不對!兩眼越來越亮,想到一句詩: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唐玄宗李隆基,不僅開創梨園戲曲,被唱戲的奉為祖師爺。更開創快遞先河,驛站系統運荔枝,後世的快遞行業,也應該奉他為祖師爺!
大膽想法湧入腦海,如果上書朝廷,建議驛站開展郵局、快遞業務,有沒有搞頭?真要搞成了,手下抓捕犯人時,也能大吼一聲:開門,你的順豐快遞到了。